“赖三!”霍刚恼恨地看着赖三。
赖三比霍刚看得清形势,他知道他们的行迹已然败露,再狡辩也无济于事,还容易受皮肉之苦,所以明智的选择了认罪,道:“大人,事到如今,咱们还是招了吧,人不是咱们杀的,顶多坐几年牢,出来以后还是一条好汉。”
“你莫要胡言乱语!”事到如今,霍刚依旧死鸭子嘴硬。
林西看看赖三和书生,道:“我给你们俩一个机会,谁先招供,我便减免一半的刑期。”
“我招,我招,我全招!求公子给小人一个机会!”
赖三机灵,率先开了口。
书生像是回了神,急忙说道:“小人也愿意招供,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求公子给小人一个机会。”
“你晚了。赖三,由你来说。”
“是,公子。”赖三沉吟了一瞬,道:“张大贵好堵,在赌坊欠了很多钱,一直在挪用绸缎庄的货款来还债。后来事发,张大富十分气愤,便扬言让他一月内填补完亏空,否则便将他赶出绸缎庄。张大贵思来想去,也没想到好办法,眼看着期限将到,就想着去赌场赌一把,万一赢了亏空的钱也就还上了。
可十赌九输,若是人人都能赢钱,那开赌坊的岂不亏大了。不出意料的,张大贵又输了个精光,还被赌坊的人打了出来。
正巧被霍司狱碰到,于是两人就去喝酒,聊起了这件事……”
赖三说到这儿,突然被张大贵打断,“公子,我说,我什么都说,只求公子能饶我一命!”
林西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道:“自古杀人偿命,你不仅杀了兄长,还意图栽赃陷害大嫂,罪不可恕。”
“公子,草民知道自己罪孽深重,可这都是受霍刚所惑,是他给草民出的主意。”张大贵伸手指向霍刚。
霍刚心知大势已去,开始琢磨如何减轻罪行,听张大贵这么说,忍不住出声说道:“张大贵,连你也要栽赃我?”
“霍刚,若不是你蛊惑我,我怎会狠心杀害大哥,陷害大嫂,这都是你出的主意,该死的是你!”张大贵目眦欲裂地看着霍刚。
“你胡说八道!分明是你想的主意,你用一半家产诱惑我,让我帮你陷害张夫人,我一时鬼迷心窍,才答应下来。杀人的是你,主谋也是你,你才是最该死的那个。”
看着两只恶犬互咬,林西淡淡地笑着,事已至此,这起案子便已经真相大白,只是这个刑部右侍郎阎良是否参与其中,他还真不敢判断。
见张大贵和霍刚争执不休,赖三不想错过这次减刑的机会,看向林西道:“公子,您还是听我说吧。”
“不用了,还是我来说吧。”林西拒绝了赖三,道:“霍刚明知张大贵欠了很多债,却还请他喝酒,目的便是张府的钱财。他们一个需要钱,一个爱钱,两人一拍即合,便商定了杀人栽赃的计划。
昨日,张大贵让人给张大富传信儿,让他到赌坊还钱,否则就剁了他手脚还债,于是张大富便急匆匆地回家取了五百两银子。
事后,张大贵找理由将张大富骗至家中,将其杀害,抛尸于五华山。之所以张大富身上没了外衣和鞋袜,就是想造成他在内室被害的假象,目的就是栽赃陷害张夫人。
第二日,他派小厮假扮书生上山,目的就是为了看着尸体,不让人过早发现,等待霍刚带人进山。只是没想到我的人发现了尸体,身份还比较特殊,于是他便想方设法,煽动围观百姓的情绪,试图赶我们离开,可惜被我们识破,将其拿下。
霍刚不动声色,按照计划进行,故意将提前偷来的玉佩扔进草丛,再拿出来,作为定张夫人杀人罪的证据。只可惜你们聪明反被聪明误,在往上面涂抹血迹时,留下了独一无二的指印。
我们跟随你们下山,来到了刑部衙门,张大贵也按照计划,将张夫人和黄六捉来衙门,赖三在抬尸体路过两人时,故意摔倒,让尸体滚落,这样张大贵便可顺其自然地认出尸体是张大富,再一口咬定是张夫人与黄六通奸,被发现后杀人灭口。
阎大人升堂后,张大贵说出自己的怀疑,再说并未查看张夫人卧房,霍刚便有机会带着人前去张府,将张夫人的卧房布置成杀人现场,然后将事先拿到凶器取出,声称是在张夫人床下找到,有了这许多物证,张夫人便是有口也难言,只能被判定有罪,而你们就能逍遥法外。”
赖三傻傻地看着林西,道:“公子,您……您怎么什么都知道?”
“这一切都太过巧合,不得不让我怀疑,所以一开始我就推测凶手不是张夫人。若凶手不是张夫人,那她与黄六的奸情就有可能是假的。能让一个人心甘情愿背上杀人罪,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个人觉得生存无望,我便推测黄六是否得了恶疾,便让三娘替其诊脉,事实证明果然如此。张夫人通奸一事是造假,那事迹败露杀人灭口就不成立,我推测张夫人不是凶手,也就有了几分依据。
方才我问话张夫人时,张夫人曾说张大贵挪用了五千两货款,我就猜张大贵或许是个赌徒,于是便让锦衣卫去查,不想果然如我所料,这样杀人动机就有了。
于是我就开始怀疑霍刚,便派人跟着他,发现了他伪造现场,陷害张夫人的事实。
另外,锦衣卫还在张大贵的房间内发现了血迹,以及被他藏起来的张大富的血衣,还找到了他抛尸时被刮烂的衣服。”
林西话音刚落,便有锦衣卫将两件衣服拿了进来,展示给大家看,还有林西在现场找到的那块布条。
“由此,张大贵杀人,证据确凿。”
看着侃侃而谈的林西,焦战看向他的眼神更加炙热,这才是真正的他,是他不曾见过的风采。
“啪啪!”
不知是谁带的头,门外响起热烈的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