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王现在正在敲布政使府的门?”
“是,老爷吩咐,待他敲够了一个时辰,再对他说今日太晚,有事明日再说。”
“我知道了,你回去吧,告诉你家老爷,我会命令下去,严加监控甘南来人。”
“是,牛大人,奴才告退。”
牛力招来两名心腹,一名前去甘南,一名前去和锦衣卫接头。安排好后,牛力再度躺上了床,心里怎么琢磨,怎么不是那么回事,以往的林肆虽然有些刚愎自用,却不好女色,接近高真儿,也是为了拉高鉴上他的贼船。可现在怎么听着,这人像是被□□迷了心智一般,竟然在自导自演的戏码中,扮演了一次一傻子的角色,这太让人匪夷所思了。
牛力不知花海棠的存在,也不知这是林西留的后手,不解也在情理之中。
收到牛力的传信,锦衣卫连忙向杨潇禀告,杨潇听后,也有些瞠目结舌,正犹豫要不要禀告林西时,突然听到一阵敲门声。
“进来。”
能无声无息来到门前,而不被察觉的,院子里只有焦战而已。
房门被推开,焦战从门外走了进来,看看房间里的锦衣卫,道:“发生了何事?”
“你回去吧,注意隐藏身份。”
“是,指挥使。”锦衣卫朝焦战微微躬身后,转身出了房间。
杨潇没有隐瞒,将方才收到的消息详细地转述了一遍,道:“我在犹豫是否将此事告知主子。”
“主子正在熟睡,不便打扰。”
杨潇眉头微皱,道:“若肖王狗急跳墙,派暗卫杀了高鉴,岂不是破坏了主子的计划?”
焦战淡淡地笑了笑,道:“肖王若想造反,高鉴和牛力是关键,高鉴管一省政事,是肖王的钱袋子,牛力管一省军事,是肖王的马前卒,少一个都成不了,别说是他理亏,只是吃了个闭门羹,便是高鉴做的再过分些,他也只能忍气吞声。”
杨潇点了点头,道:“那名送钱的暗卫是怎么回事?”
“高鉴在西山等了一个多时辰,这才骑马跑去王府,而林肆却在王妃院子里玩乐,说明银票被掉包的事,他并不知情。一个时辰的时间,足够那名身手不错的暗卫逃出兰州城。”
“你是说那名暗卫在发现银票被掉包后,直接潜逃了?”
焦战点点头,道:“你应该清楚林肆的性情,他刚愎自用又多疑,若暗卫回去,定会被猜疑是监守自盗,即便当时不会把他怎样,林肆也会找由头秋后算账。”
“他为何不说是胡宗宪……”
说到这儿,杨潇停了下来,随即说道:“就算他说了街上发生的事,林肆也不会相信,毕竟胡宪宗只是一介书生,怎么可能掉包暗卫手里的东西,所以那暗卫便趁所有人都未察觉时,逃离兰州城。”
“没错。他这一走,林肆便会认定是他监守自盗,携银票潜逃,那我们联手掉包银票的事,便不会有人知道,挺好。”
杨潇面色古怪,道:“这也太顺利了些。”
“只能说这是天意,就连老天也在帮我们。”
“那你说接下来林肆会怎么做?”
“事已至此,戏定会继续唱下去,高真儿必须死。至于高鉴那边,没了高真儿,他大抵会利诱高鉴,破财是免不了的。”
“高鉴在甘肃根深蒂固,能量不似别人能比,林肆确实不会轻易放弃,所以他只能破财免灾。”
“若无他事,便接着睡吧。”焦战转身离开了房间。
看着他挺拔的背影,杨潇总觉得这人深不可测,就好似什么都知道,什么都难不倒他,这种感觉他只在两个人身上感受过,一是林扈,一是林西。
林扈是帝王,帝王心难测,出于畏惧,他也不敢去揣测。林西虽然年幼,许多时候不按套路出牌,让他摸不着头脑。而对焦战,他总有种这人非常危险的感觉,所以和焦战相处,他总会带着几分防备。
第一天清早,林西和往常一样,睡到自然醒,也就只有他有这种待遇,无论是肖王府,还是布政使府,包括都指挥使府,以及杨潇都失眠了,他们辗转反侧之际,林西好梦正酣,还真是天差地别。
听完杨潇的回报,林西的脸色有些古怪,转头看向焦战,道:“那暗卫是你的人?”
焦战一愣,随即反应了过来,好笑地摇摇头。
林西见状无语半晌,小声嘀咕了一句,“果然再强大的对手,也抵不过一个猪队友。”
“猪队友?”焦战疑惑地看着林西。
林西怔了怔,没想到这人的耳朵这么灵,道:“就是蠢笨的意思。”
焦战重复了一边林西的话,忍不住点头说道:“主子所言极是。”
“三娘呢?去胭脂铺了吗?”
杨潇答道:“没,还在房间休息,主子要叫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