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都苦了!”应帆在院子里喊。
“还喝茶,”应隐来回走动,两手绞紧抵着心口:“我都快吐了。”
俊仪火上浇油:“你再想想你还有什么地方招惹了他呢。”
“对对对。”应隐点点手指:“我还没看短信,我看看短信里——呜!”她膝盖一软跪到床边:“我请他喝酒,我大中午的请他喝酒,怪他不加我微信不然就可以在视频里跟他云约酒,我还跟他说——cheers……”
俊仪:“……”
“他会不会觉得我是疯子?”
俊仪:“他会觉得你无所事事,不思进取,喜怒不定,精神分裂,胆大包天,跟昨晚的窈窕淑女判若两人。”
应隐跪趴在床边心灰意冷:“谢谢你,成语词典。”
手机震动,她接起,半死不活有气无力:“哪位……”
“没睡醒?”
应隐心脏一紧,在床边条件反射就是一个立正站好:“商先生……”
俊仪看了眼时间,提前了八分钟。她灵光上线,懂事地推开门走了。
应隐转身到窗边:“还没到五点。”
声音很轻很低,手指不自觉摩挲着擎着手机那手的腕心。
商邵当然知道还没到五点。
会议提前结束,他一时也没什么十万火急的事,便一个人留在会议室里,将这通允诺出去的电话先打了。
勤德的楼是宁市cbd的地标之一,拥有一线江景,过百平的大会议室内,商邵站在明亮的落地窗边,一边看着不远处的西江,一边在唇边咬上一支烟。
他这边白色观景游轮游弋而过,应隐那边鸟鸣声落,听到了一声火机滑动砂轮的摩擦声。
商邵点燃了烟,吸了一口,问应隐:“酒醒了?”
“嗯。”应隐顺着他的话解释:“商先生,对不起,我白天打扰你了。”
她这会儿又端庄起来了。
商邵看了眼为时不晚的天色,笑了一声:“白天?你是指哪一次?中午,还是现在?”
应隐:“……”
商邵掸了掸烟灰,垂目道:“哪一次都不算打扰。”
虽然他的语气很淡,但应隐却觉得心脏一紧,一阵陌生的感觉攫取了她,让她觉得脚心发空。
一直没听到她声音,商邵淡淡提醒她:“我的下属很快会来找我,你一直不说话的话,我就当你没事了。”
“有事有事。”应隐赶快说:“我白天喝多了,在你面前失态,真的很对不起。不知道我有没有冒犯到商先生……”
“给我发语音,让我等了五分钟才通过好友申请,跟我聊电话睡着。”
应隐紧闭上眼,一脸惨不忍睹悔不当初。
商邵大约能猜到她的表情,漫不经心地问:“不是让你不必怕我?”
“商先生位高权重,怕得罪你是本能,敬重你也是本能。”
“敬重。”商邵重复了这两个字,垂首吁了一口烟,“我不需要你给我这个。”
“那我能给你什么?”应隐不自觉问。
直到商邵轻笑了一声,她才觉到不妥。
她明明不是那个意思……
“应小姐,没有男人会在你这种问法里不想入非非。”
电话一端的呼吸忽地一轻,是应隐不自觉屏住了呼吸,捏着手机的指骨泛起青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