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隐被他目光盯得身体一紧,意识到自己果真叫了他名字,蓦然觉得难为情。
“平时有人叫你商邵么?”她顾左右而言他,想找个跟她一样的同伙。
但她没有同伙。
“很少有人直呼我名字。”
“那他们都叫你什么?”
“商生,商sir,邵董,leo,商先生。”
“还有阿邵。”应隐添道:“上次你那个女同学这么叫你的。你同学都叫你阿邵么?”
商邵勾了勾唇,情绪冷淡了下去:“我同学叫我leo,阿邵这两个字,我家里长辈叫我多一点,你想叫?”
“我不要,万一你把我当我长辈。”
商邵似笑非笑:“你才几岁,妹妹仔?想当我长辈,除非我们家谁二婚,或者……三婚?”
应隐“哼”了一声。
“那我就得叫你婶婶了。”
应隐倏然瞪大眼:“不要!”
商邵失笑了一声,“你想要,我也不肯。”
应隐跟他聊了几句,只觉得浑身冒汗,想是她穿得全副武装,在暖气房中怎么待得下去?那股口干舌燥从她心底、脚底、手心源源不断地冒出,像针刺,刺挠地痒。
“就叫我商邵。”他为她一锤定音。
“为什么?都没有人这么叫你,你会不会听不惯?”
“名字取出来,没有人叫就已经很可惜了,我该谢谢你愿意叫我姓名。”
他讲什么话都意兴阑珊的感觉,但语速又那么优雅匀缓,音量恰到好处地保持在面对面耳语的程度,令人感觉这话他只钟情与你一人说。
应隐想,他是个天然的情话高手。
“商邵。”她终于念他的全名,在十足清醒的时刻。
眼神仓促地流转开,又在日光下认真回来,与他的静静交汇。
地毯上的花是白山茶,被冬日阳光很淡地描在织物纹理上。她的大衣翠绿色,掐腰的伞裙设计,脸又那么白,唇和鼻尖染上淡粉,令她看着,像盛开在德意志寒冬里的一株绿梗白春花。
只冲这件大衣,商邵认为该给anna加季度奖金。
谁都没说话,可是他的目光停她脸上,气氛很坏,叫人想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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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的送餐服务来得恰是时候,那阵门铃声不知道解救的是谁。
应隐饿了快两天,喝了一盅法式浓汤,顿时觉得从身到心都熨帖了许多。吃药时,看到商邵给她留的便签,药盒上也被他细心写了服用方式和用量。
“应小姐,你是邵董第一个带出来的女朋友呢。”anna讲好听话哄她开心。
“我不是……”应隐第一反应就想否认,但想到合同条款,她默默咽下,问:“上一任女朋友,你没见过么?”
“见过,不过不是像这样接待你。”anna偷偷说:“她不如你漂亮,差得很远的。”
应隐抿着唇,笑意包不住,终究还是露齿笑了起来。
那是当然,她是这一代花中公认最漂亮的,营销号说她的美貌直击男性生物本能,虽然是麦安言买的狗屁通稿,但路人竟深以为然很是认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