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他说,”缇文复述了一遍:“戛纳的报名截止时间还剩一个半月,切萨雷一定会跟我们玩deadle心理和饥饿营销,他要稳住我们。”
“那你们怎么选?”
问出后,应隐便觉得自己问了句傻话,笑起来:“戛纳都来了,那当然是戛纳。”
虽然并称三大,但柏林和威尼斯的关注度与戛纳之间显然差了一定声量。能够入围戛纳主竞赛单元的电影,很少会转投别的怀抱。何况,雪青的气质和戛纳也是非常贴的。
缇文实话实说:“还没决定。”
因为这当中牵涉到了海外发行商的选择、电影节主办方所承诺的待遇、评审团阵容以及后续的一系列公关。说得现实残忍一些,入围固然值得高兴,但对于栗山来说却不算什么。他入围得够多了,那些提名已经熄灭在岁月的河流中,除了盘点,人们不会记得。他想要再创历史。
“栗山会选择戛纳的。”应隐思索着,手指下意识缠绕着电话线:“他还没捧起过金棕榈,这是他的遗憾,金狮他却已经有两座了。”
“你说得很对,”缇文在电话那端俏皮一笑:“可是,我们才是出品人,老板。”
她还没告诉应隐,商檠业给了她那张含有三千万美金的卡。既然是礼物,当然要在最合适的时候给出,那样才算是惊喜。缇文是耐得住性子的人,略过电影,转而闲聊问:“你的婚纱试得怎么样了?”
应隐专程飞了一趟米兰,就是为了试婚纱。
全手工礼服的定制工期很长,但为了达到最合身的效果,设计师邀请她来试穿初样。应隐不想给商邵剧透,只带了俊仪和储安妮一起来。
温有宜原本也要一起来的,但请jab设计婚纱一事被商檠业知晓,他简直如临大敌,吃起隔了快四十年的陈年老醋。这意大利人花头多得很,年轻时就对着温有宜缪斯长缪斯短的,各种花言巧语信手拈来,把话不多的商檠业衬托得很凶神恶煞不解风情。
jab还曾在个人发布会上,牵着温有宜的手压轴出场,说她是优雅之神,是雅典娜与佛洛狄忒的人间化身。港媒头条瞒天飞,温有宜一时名动港岛,成为各个富家少爷竞相追求的热门人选——虽然众所周知,温有宜原定是要嫁给商檠业的,可是又众所周知,商檠业有眼无珠,得罪了大小姐,这门婚事已经吹啦。
商檠业万万没想到,别人在他这个年纪都可以含饴弄孙了,他竟然还要因为这些旧账而上火失眠。
温有宜认错也不好使。
“你又不是没看到,我陪隐隐选了一个月的婚纱,拜访了所有的高定设计师,都没有挑到钟意的,所以才去找jab。”她有理有据且温温柔柔地说。
商檠业沉默地听完,直线式地总结:“你的意思是,全世界都不懂你的心思,只有他最懂。”
温有宜:“……”
“可是隐隐和阿邵的婚礼才最重要。”温有宜仍跟他讲道理。
“我不重要。”
温有宜:“……”
耐着性子,循循善诱,娓娓道来,并且勾住了他的手指:“我只是想给他们最好的,事急从权,你就不要跟我计较这些了。daddy肯定也不想他们的婚礼留下遗憾。”
商檠业唇角微勾,一哂过后,垂眸看她:“难道我们婚礼有遗憾,所以你才要弥补。”
温有宜:“……”
松手,起身,走掉,关门:“你再好好想想。”
话虽然这么说,但晚上听到他把自己关在小书房里,因为抽烟很凶而咳嗽时,温有宜还是既心疼又头疼。她当然不能把这些跟应隐说,便只能借口婚礼筹备很忙,请小来帮她按排好了所有的行程和车辆司机。
婚纱的初样很素,宛如一个花瓶的坯,没上色雕刻。但即使如此,象牙色的塔夫绸上身,那种高贵纯净被巨大的裙幅和拖尾烘托出来,令俊仪目光看呆。
储安妮也算是见过世面了,但见到设计师jab本人时,连话都不会说。等到见过了应隐试穿初样的第一眼,她僵立着,战栗如电流窜遍了全身。
应隐一手搭着抹胸,另一只光洁手臂在身前一弯,垂颈颔首,行了个优雅的芭蕾舞礼,笑问:“我像个公主吗?”
储安妮叹息一声,双手合掌:“我生怕我的俗气会偷跑出来,把你
毁了。”
从这一天开始,她的每分每秒都在想象她的造型和妆容,手稿废了一张又一张,雪花般地飘满了她工作室的实木地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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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融化是青》被爆出将赴威尼斯电影节首映的消息时,是这部电影在杀青后首度走入公众视野。
隶属于电影局的官方媒体,以一则简报对此进行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