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前倾身,徐锦融一下伏进贺昭身前,抱着他,顺着呼吸。
贺昭顿时收起手臂把她拢紧,胸前拥得满当,没有间隙。小山坳里不算热乎,但一下仿佛暖流如潮,心口也是充实的,前所未有的充实。若不是还有个呼延勒在那里,他都要觉得像这样一直下去,也没什么不好。
待得一切都收拾妥当,那头人也闷声不响地锁上了,这边篝火旁,徐锦融还是吃不下东西。
吃一点,他拿着一块饼子,泡软和了,不干。
不想吃。
不吃怎行?明天还要赶路,你也多久没吃好了。
不饿。饿了再吃。
锦融,
手里的饼子终于放下,贺昭锁着眉心,这话方才就想问了:你是不是
不是。
你怎么知道?他直看她,前几回,你可有再吃什么乱七八糟的汤药?
就是知道。
可又一点办法都没有。只好闷自吞声,看着手里那块饼,正想要怎么收,徐锦融又看回来,顿了一下,还是从他手里拿过饼吃了。
她抬眼,对望之际,贺昭不由面上软和,伸手给她捋了下头发,手指触碰到她耳际,有点凉。
你歇着吧,我盯着人。
不想歇,她已经很多天睡不着了,睡不着。
但说话之际,贺昭已挨着坐到旁边,背靠山缝,抱她坐在腿上:睡这里,舒服一点。
她也没动,好好趴在他胸前,但是低头看,眼睫还是抬着的,一眨不眨,盯着哪里出神。
他叹口气,手掌抚着她脑袋,低声轻哼起靖州一带,妇人常给小儿唱的民谣小调,沉稳悠远的旋律,在惟有火光跃动的静谧里,低沉和缓,催人入睡。
徐锦融伸手圈住他腰。再看的时候,眼睛已经闭起了。
吻吻她发顶,小山坳里往出看,黑夜里星光细闪,点点密布。
目光移向呼延勒缩着的方向。
若不出预料,他口中所说的地方,该是日落前所见最靠西的那座山坡。按现在的脚程再赶一赶,明日晚上或许能到。
也罢,贺昭缓缓呼出一口气。且留到那时候吧。只是那时若他再想否认搪塞,便不论如何,都不能再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