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只好往拉下破布的方向走,走着走着,隐隐听到水流的声音。
该是很小的一条河,冰雪初消融,还有一点水量流动。不远处有一棵树,树脚下一圈绳子松散开了,还有一块破布留在那里。
小孩扑扇了一下两手要哼哼,男子在旁睨着她,竖起了一根手指。
河边有人。
在刷鞋。
远远看到那个背影时,男子双目放得极大,迅速抬手做了个手势,受他影响,气氛忽然间变得极度紧张。
要活捉。
仿佛知道了什么,侍卫们的阵型都变了,慢慢铺开,缓缓拢去,距离河边越来越近。河边人还是背对所有人坐着,脚上黑靴刷得全神贯注,身旁一支剑有一半都浸到了河水里。
呼呼的流动声响,冬日凉气弥漫,林间有一阵小风。
主子小心!
哗的一下,人影动作快得看不清楚,几块碎石四散而来,击中了两人,而男子有侍从护着得以匆忙闪避,转瞬之间,河边女子踏着一双足底边缘刷得干干净净的黑色长靴,手中持剑,立在了几步开外。
许是看到孩子被侍卫抱在手里,她停住了,单手握剑,面上没有表情,但是可见极不高兴,一动不动视来,连带得侍卫们下意识拿出最足的御敌姿态,除了围到她身后的两个,都齐刷刷亮出兵器,严密护在男子身前。
元坤帝现在脑子还是空白的。
他看徐锦融一言不发,强作镇定地伸手,强行赶走脑子里的一片炸响,从旁边侍卫手里把那个小孩抱过来:这是
你们的孩子?
不是,
徐锦融这么说着,眉目紧锁,目光锋利得难以接住,元坤帝恍然间只觉一切似乎未曾变过,
你什么人?
她横剑平举,声音不变。侍卫们背对元坤帝,但他还是感到一阵齐刷刷扑面而来的悚然。那支剑剑尖往下滴水,剑身往上未被河水浸过之处,血水的颜色冲得有些淡,但仍旧是新鲜的血,嗒嗒几下,连续滴没入地。
报,一个侍卫从那边疾步奔回,皇主子,有个男子在下边河岸,卡在石头上,一剑穿喉。
凉风微微又起,树林虽无草叶,但今儿个是个阴天,林间更是阴寒,前方是往河边去的开阔口,阴天透过来的日光背在徐锦融身后,人影轮廓更显,却只叫人喉头紧绷。
黄主子,
徐锦融缓缓念来,侍卫刚说的什么,仿佛充耳不闻,你是姓黄?还是,
或许旁人觉得还不算明显,但她现下已经蓄力到了极致:姓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