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五的时候,俞非鱼从家乡回来了,他下了车便直奔宋家,带了许多礼物来宋家拜年。
“都是些家里的东西,这肉干都是我爸爸亲手晒的,猪也是自己家里养的,还有这些花茶,也是自己种了自己晒干的,对嗓子很好……”
俞非鱼如数家珍,一样一样盒子袋子掏出来给宋玉章,说出来的每个字几乎都带着喜意。
宋玉章不由自主地被他感染,面上也带着笑意点头,“多谢,可惜我这里没有什么亲自养的晒的,”他手在自己的衬衣上拍了拍,“我本人倒是勉强可以算得上。”
俞非鱼笑了,他这么个聪明绝顶的人,笑的却是有些傻里傻气的。
“我这么点东西,不敢要这么重的回礼。”
“那就回个小礼吧。”
宋玉章冲俞非鱼勾了勾手指。
俞非鱼的脸顿时便有些红,他不是个容易脸红的人,但宋玉章就是有这个本事,一个笑容一个动作就能让他面红耳赤地不知所措。
宋玉章的嘴唇柔软地在他脸上轻轻印了一下,又印出了俞非鱼的一点傻笑。
“离开的这几天,我一直在想你,”俞非鱼道,“你呢?你有想过我吗?”
俞非鱼的目光赤诚而殷切,宋玉章又凑上去,在他嘴唇上轻含了一下,“当然。”
俞非鱼立即晕乎得有些找不着北了,他很确定自己这次是来真的了。
因为只有恋爱才会将他这样的人变成傻瓜。
宋玉章挺喜欢俞非鱼,俞非鱼给他带来的快乐浅薄而直白,类似于街边贩售的糖球,没什么特殊的工艺,嘴一沾就有甜味,品不出再深的味道,可这样对现在的他来说就已经足够作为安慰了。
初六,小凤仙唱大戏,宋玉章带着俞非鱼和宋齐远一块儿去,同廖天东一个包厢,廖天东认识俞非鱼,知道这是个脑子相当复杂的聪明人,对俞非鱼肃然起敬,站起来双手同他握手。
俞非鱼在不同宋玉章在一块儿时,显出的风度和气魄也的确很像一位见多识广的天才人士——不是像,他就是,三言两语便将廖天东说的一愣一愣的。
“这么说,你觉得未来我们这儿能比西方发展的更好?可我们这里比西方要落后许多啊……”廖天东不知不觉就带上了官腔。
俞非鱼道:“落后的只是技术,我们的智慧与决心并不输于西方的任何国家。”
廖天东感觉自己仿佛遇到了某种意义上的知音,拉着俞非鱼在一旁大聊经济和政治。
宋玉章转着茶杯,对宋齐远使了个眼色。
宋齐远心领神会,适时地插嘴道:“俞先生很有抱负。”
“是啊,”廖天东感慨道,“像俞先生你这样的人才,幸好是回国了。”
俞非鱼道:“师夷长技以制夷,我学习先进的技术,就是为了报效祖国,这是我作为中华人士该尽的一份力量。”
“可惜舞台不够宽广,”宋齐远道,“俞先生现在除了负责修建铁路,就是在棉纺织厂修修机器吧?”
俞非鱼纠正道:“并不只是修理,改进和研发机器工作的效率才是我工作的重点。”
“诶——”廖天东也不认可,“那也是大材小用了,我看像俞先生你这样的人才,应当进入政府工作啊。”
“廖局长过誉了,家父严令禁止我踏入官场,说我不是那块料,工农为本,我除了工人和农民,其余的也都当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