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一个疯子失足落水很正常。
怪就怪在太正常了,江华容当晚恰好疯了,没几日恰好落水了,加之裴时序心思又如此重,不难让人联想是他做的。
但若是裴时序,他的手段也不可小觑。
这些年,他当真只是一个商户?
消失的这三月,他又去了哪里?
江晚吟知道他是指谁了,心底一沉。
“你不信?那也无妨,到时我自会查的分明。”陆缙道。
“那也无需将我关在这里。”江晚吟抿着唇。
“不过几日,你怕什么?”陆缙一眼看出她的心慌。
“我没有。”江晚吟别开头。
“没有?”陆缙瞥了一眼她揪紧的衣摆和掐的发白的手指,唇角带着笑,“江晚吟,你知不知你一紧张,便会揪着衣摆?”
江晚吟顺着他的目光一低头,立马松了手。
耳根却因被识破泛起了红。
陆缙实在太了解她了,她的一举一动都瞒不过他的眼。
“你在怕什么?”陆缙又俯身撑在她身侧,一张剑眉星目,极具攻击性的脸逼近江晚吟。
江晚吟顿时眼睫乱抖,往床榻里侧退了半步。
陆缙却又逼近一步:“你分明也起了疑虑。”
“你一消失,他势必会急。急则乱,乱方会露出马脚,你是不敢信他,还是不敢信我?又或是,我一旦查出了真相,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裴时序设的局,你这三月来所受的苦都是他一手造成,你处心积虑为他报仇都是一场笑话,你怕自己承受不住?”
“你别说了!”江晚吟打断,声音却在颤。
“那看来我猜对了。”陆缙眼底了然。
江晚吟心里却极为复杂。
换在今天之前,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哥哥会骗她。
但此刻,她揉着发红的手腕,心口却像罩上了一层阴霾。
“三日,至多不过五日,到时无论结果如何,我皆会放你离开。”
陆缙凛了凛眉眼,又道:“最近上京不太平,之前桃花醉的事可能与安平和红莲教有关,如今,江氏已被休,安平势必要请圣人赐婚,我们的事她已经知道了,到时她第一个要除掉的就是你。所以,你暂且在这里避一避,等我查清楚再放你出去。对外,我会说你思念外祖,回青州探亲去了。”
安平和红莲教,江晚吟敏锐的注意到了“和”字。
“他们怎会有关联?”
“这你不必管,你只需好好待在这里。”
陆缙摁了下眼眶,后半句没说出口。
倘若他的猜想是真的,一旦他退了安平的婚,安平恐怕不止对江晚吟,对他也势必会起杀心。
为防万一,他最好营造江晚吟已经被送走的假象,才能保证她万无一失。
另外,裴时序如此在意江晚吟,这套说辞可以瞒得了旁人,但绝瞒不住他,江晚吟突然消失,他必会发动人去找,借此,也可探探他的底。
一石二鸟,所以,陆缙将江晚吟暂时放到了自己的别院里,既是为了她的安危,也是为了引蛇出洞。
江晚吟听出来了,只是抿着唇:“你为何一早不说?”
“你一心想跟裴时序离开,说了你会听?”陆缙反问。
江晚吟顿时语塞,却又不解:“我何时说了要跟哥哥离开?”
“事发当日,你不是当场说的?”陆缙沉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