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琳一想也对,想到自己白吃白喝怪叔叔辛辛苦苦弄出来的东西,肯定能让他抓狂。甚至有可能让那个家伙气的,就跟之前被自己偷了娃娃蛋糕后一样跳脚。
于是,林琳也就不再推脱,顺着岳文婷手上拉扯的气力跳下床来,利落的穿上鞋后跟岳姐姐一起走了出去。
…………在海窝子村,林琳已经不会为自己脸上丑陋的疤痕而自卑,不敢见人了。张劲家里乡亲往来不断,短短的几天时间里,几乎大半个海窝子村的人都见过了林琳如今这副鬼样子。
还好,这些村民都很淳朴,不会用那种见鬼似的眼神盯着林琳看,更不会当面说什么会刺激到这个自恋妞儿的话。当然,背后有没有大妈大婶儿嚼舌根子林琳就不得而知了。估计会有吧,热衷于家长里短、鸡毛蒜皮的更年期妇女,无论是在哪里总是不会缺少的。
因此,林琳在岳文婷的两句开解,解开了她怕因出尔反尔而丢脸的心结后,对于去凑刘爷爷乔迁宴的热闹并没有什么心理障碍,反而很是雀跃期待。
…………天sè已晚,连天边夕落的余晖都已经收敛殆尽,天地间一片黯淡葱茏。但刘老爷子家却仍然灯火辉煌,更甚白昼。
中午就已经在院子里支起来的巨大棚靠中,几十盏吊在棚上曲曲弯弯的节能灯将这里照的一片煌煌,团团的围着十张大餐桌的百来号人,也被照的纤毫毕现。
今天的晚宴,几乎还是中午那一拨儿人。甚至连各自座位几乎都没有什么变化。
只不过因为有些人下午有活计要做,中午不得尽兴。而晚上就更加放开的多,晚宴的气氛也远比中午时热闹的多。
虽然张劲更愿意跟二毛子、牛开放、海根生这帮子年轻人一起吃菜、喝酒、聊天、打屁,但是在海窝子村大家长海四全老爷子的强拉硬扯之下,张劲还是不得不坐上了首席,与一群老爷子们一起或是‘忆往昔峥嵘岁月’,或是接受这帮老头儿劈头盖脸的赞扬。
直到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其他桌上的青壮一代已经开始闹酒的时候,听腻了这帮老头儿们忆苦甜的张劲,才算终于从首席溜走,端着酒碗开始在属于青壮地盘的那两桌游走起来,左右逢源。
“三宝子、二毛子、小牛儿……你们认识了吧?这胖子叫北宫朔月,是你劲哥我的兄弟,你们刚认识,得多喝点,至少每人得敬胖子三碗!今天你们当地主的一定不能给咱们海窝子村丢脸,说啥也得把这胖子放倒,让他感受一下我们海窝子村的热情!”
张劲看到北宫胖子在那里仗着自己超出常人的体质,吆五喝六的跟人划拳,已经把二毛子那家伙喝的醉眼迷离。
于是,张劲想起了兴安岭野狩的前一天,夜宿鄂伦chūn村落的时候,扎格达大哥他们的风范。开始鼓起如簧之舌,鼓动大家以多欺少,一定要把这个胖子放翻。
对海窝子村来说,刚刚搬来半年多的张劲,虽然算是后来者。
但是,凭着张劲的为人四海的豪爽,凭着张劲车载斗量的酒量,凭着张劲恩泽全村的医术,他已经成为这个村子里,地位相当特殊的一个人。
不但是年轻人中,少数几位能够在海四全老爷子那里说得上话、够得上分量的人。在青壮一代来说,更绝对算的上是领军人物,隐隐的甚至比进城帮的海三波、渔民众的海铁生还要更有领袖气质。
所以,张劲话一出口,自然得到了这帮子村汉糙人的群起响应,一大帮子正喝到兴头的汉子也顾不得仨一帮、俩一伙儿的内战火拼了,纷纷起身过来,将北宫朔月团团围住,一副车**战的架势。
见自己煽动生效,张劲很得意,瞅着几乎被捏着鼻子灌酒的北宫胖子,心里暗自坏坏的想:
“兄弟,老劲我好吧?特意拉拢许多人陪酒,肯定会让你‘宾至如归’的,嘿嘿……”
一番yīn笑后,张劲这才将视线从北宫朔月身上移开,接着就有了大发现。
“哟,丑丫头,你来干嘛?你不是说打死也不吃我的菜么?你不是怕被我的菜毒死么?你不是怕吃了后,得厌食症么?……”
却是张劲终于发现了,坐在北宫朔月旁边,低着头闷声大嚼的两个女人,其中一位是岳文婷,另外一个几乎将脑袋埋进猪蹄堆中的丑脸,竟然是那个‘只喜欢吃王大姐手艺’的林琳。
虽然经过岳文婷的开解,为了给怪叔叔添堵,林琳‘勇敢’的来了。而且证明了岳姐姐对怪叔叔厨艺的评价并非虚言,自己确实吃的美、吃的停不了嘴。王阿姨那所谓能够在大酒店掌勺的手艺,更是与之相比差了十万八千里!
但是,这个丫头的脸皮到底和岳文婷还是有点差距,当被怪叔叔这个死敌找上门来,揪着自己曾经的‘话头小辫’穷追猛打的时候,林琳还是有些局促,拉不下脸来理直气壮的说那么一句:
“我就是吃了,气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