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些非但没有安抚好对方,反而让时媛情绪更加不受控制,疯狂的咒骂着:“你爸爸就是被薛家害死的!你要报仇!报仇!你是不是爱上薛晨了?你说呀!说呀!”说着拿起桌上的不锈钢保温杯就砸了过去,神智不清的撕扯自己头发,抓自己的胳膊和身体。
时见鹿吓得急忙叫了家庭护工阿姨,给时媛打了镇定剂这才安静下来。
她在客厅坐了好半天,脑子乱哄哄的只想逃避,最后离开的时候时媛都还没醒过来。
或许她妈说对了一点,她一直不敢相信的事情。
薛晨给她看的那些资料,一开始的震惊过后,她心里却忍不住阴暗的升起了一丝窃喜。
如果薛晨查出来的这些都是真的,她妈妈是因为爱而不得得了精神疾病,臆想出了自己的父亲被害,愤愤不平妄想报仇,所以病情才会越来越严重。
如果那些所谓的仇恨都不存在,她和薛晨是不是还能重新开始?
不,她怎么能这么想?
她怎么能因为薛晨一些莫须有的资料就怀疑自己的妈妈?而且那上面写着父亲是失足跌落悬崖死的,可是怎么这么巧,两个人就这么一起死了?这中间肯定有蹊跷。
可她就下意识的想选择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她们之前没有仇,她和薛晨还能回到当初,薛晨还能像之前一样对她。
时见鹿失魂落魄地离开时家,在外游荡了一天才回了家,此刻的薛晨正送丛珊回家。
刚一走进客厅,薛晨习惯性的看了一圈,没看到时见鹿的身影,想到今天秘书说的话,薛晨上楼,在时见鹿门口站了一会儿,回房间就给刘姨打了个电话过去。
“……夫人啊?她今天不是去了公司?小姐你离开之后,我等了一上午也没见到夫人下来,于是去房间找她,发现夫人根本没在家啊。晚上我做好饭菜离开的时候也没看到夫人回来。还以为夫人和小姐你一起回来呢。”
薛晨皱着眉头挂断了电话。
时见鹿一整天不在家?
难道回时家去找时媛了?
薛晨拿着手机给对方打过去,显示无人接听。
她起身去了隔壁的主卧,站在外面喊了两声没听到任何回答,里面也丝毫没有动静。
难道真没回来?
薛晨敲了敲门,然后拧开门把手往里看了两眼。
主卧漆黑一片,半开的窗户大敞着,窗帘被外面吹进来的风拂得不停晃动,看起来的确是没人。
薛晨想到昨天的情况,有点不放心,一边开了灯打算去把窗户关上,一边拿着手机继续打了过去。
等到她把窗户关好转身的时候,突然看到了右边客厅沙发下躺着的时见鹿。
薛晨:“?”
薛晨疑惑地走过去,低眸看向躺在地毯上闭着眼睛恍若睡着了的女人。
“时见鹿?”
地上的人眼睫颤动,缓缓睁开眼睛,直勾勾地和薛晨的目光对视上了。
薛晨松了口气,往后退了半步,靠沙发站着,“起来,去床上睡。”
时见鹿愣愣的盯着她看,一动不动。
薛晨抿着嘴,有点不耐,但是看她这副样子可怜的很,又忍不住习惯性的关心了一句,“地上凉,别感冒了。”
时见鹿眨眨眼,眼角的泪突然就顺着侧脸落进了鬓角,很快消失不见。
一直观察着她的薛晨自然注意到了,心里升起一股复杂得分辨不清的情绪,她有些逃避地再次退后了两步,转身要出去。
“这些天不用去公司了,好好休息吧。过几天抽个时间我们去民政局。”
时见鹿突然从地上坐起来,身子往前挺起,拉住了薛晨的手,“你是不是因为知道我是为了报仇才嫁给你,所以这段时间才对我态度大变的?”
薛晨停止脚步,甩开了她的手回头说:“嗯。”但她更在意的是,上辈子直到她死了,时见鹿还能说出从未爱过那句话
“看来你去找你妈妈求证了。”
时见鹿嘴巴微动,眼神突然停住了,一会儿之后猛地捂住了脸。
薛晨:“?”
又哭了?
她从来不知道时见鹿竟然会有这样脆弱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