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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府门外,孔吉弯腰,给扶苏和子婴深施一礼,拱手道别,扶苏仰头望着孔府牌匾,心中更多的,是感叹和惋惜,自己这趟睢阳之行,怕是白来了。
行过街道,扶苏已无心再游览沿途风景,街中的繁华与吵闹,让扶苏倍觉反感,却在这时,叔孙通紧追一步,来到扶苏身旁,轻声道:“公子,你真的打算放弃孔鲋了吗?”
叔孙通的话让扶苏心中一叹,放弃与不放弃已由不得自己,孔鲋无心出仕,但那个项庄,到真的不错,原本扶苏以为,项庄仅仅只是一个莽夫,但这次交往,扶苏现,项庄不仅仅武艺群,而且头脑灵活,胆略可嘉,真的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想到此,扶苏不禁轻叹,看向子婴,无奈道:“皇叔,我准备在睢阳逗留数日,您还是先回去吧……”
子婴轻叹一声,他很了解这个侄子,一定是想再接触项庄,企图劝说项庄西进,但从项庄言语中可以看出,他真的无心出仕,即使扶苏再恳切,也未必能够说动项庄,轻叹一声,子婴无奈笑道:“能与苏角一战,项庄的确是个人才,但他毕竟无心西进,我们又何必强求,况且,强拧的瓜不甜,这件事,还是算了吧……”
“强拧的瓜不甜?”扶苏反复念了两便,也许叔父说得对,与其强求,不如顺其自然,继续自己的脚步,此时,扶苏已不再执着,他忽然感觉,心中的压抑不知何时,已消失无踪了,仰头看去,天空还是那么的蓝,招贤馆三个字,仿佛云朵一般,在空中飘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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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孔府又是另一片景象,此时,丫鬟下人们忙碌不堪,几桌丰盛的酒宴被摆放的十分整齐,在孔府的客厅里,张不疑,魏咎两人也被邀请入席,与项庄一起参加孔家的夜宴。
众人分宾主入座,孔鲋此时已举起酒杯,笑逐颜开,朗声道:“为我们孔家喜得佳婿,我敬大家一杯。”
众人皆举杯,喝禁杯中酒,气氛也渐渐融洽,不像刚开始时那般拘谨,几名负责服侍的丫鬟上来添酒,孔鲋借机笑语项庄道:“听吉儿说,扶苏公子曾邀请你去咸阳出仕?”
项庄没有想到孔鲋会忽然问起,便微笑点头,回道:“公子扶苏的确曾邀请我同去咸阳,被我拒绝了。”
孔鲋对项庄的回答来了兴致,笑问道:“为什么要拒绝?难道你不想出仕吗?或者……你舍不得我们家芸儿?”
孔鲋的话,明显带着一丝试探,项庄端起酒杯,在心中揣摩说辞,不久,项庄抿口酒,笑道:“入咸阳为官,固然可以辉煌一时,但以我之见,秦朝恐怕……”
“说说你的看法。”不等项庄说完,孔鲋追问一句。
项庄轻叹一声,起身,已一种上位者的口吻说道:“这几年来,秦国虽然一统六国,创造了天下一统的格局,但始皇帝的盲目求仙,导致了秦国朝廷的混乱,官吏各自为阵,秦国外强中干,而地方官,则不顾百姓疾苦,每每增加捐税,使得六国百姓更加思念故国,希望六国后人能够振臂一呼,复国抗秦,百姓们也会拿起武器,山呼响应。”
说到这,项庄轻叹一声,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视一圈,见所有人都在认真听,这时,项庄又道:“秦国无故征伐漠北,国库日渐空虚,秦国统一的半两币,也渐渐被各地作坊的假币取代,六国旧币也在暗暗通行,这些都是秦国国力衰竭的征兆。”
孔鲋轻叹一声,他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项庄,真的只有十九岁吗?他对时势的分析,对秦国国力的见解,每一样,都戳中要害,让人听后惋惜,如此想着,孔鲋不禁对自己的眼光赶到庆幸,庆幸自己能够找到一个眼光独到,心思敏捷的佳婿。
几年来,孔鲋始终对六国的灭亡赶到惋惜,也对秦国一统江山之后的骄横赶到叹息,始皇帝每次东巡,耗资千万,百姓苦不堪言,若自己出仕真的能够改变时局,倒也罢了,但孔鲋十分清楚,不管自己如何努力,终究无法改变始皇帝的贪婪与自满,所以,自己永远也不会答应扶苏,人都为官。
想到几年前,秦国掀起的焚书案,多少六国遗书被烧毁,多少民间珍藏被付之一炬,若不是自己提前将书籍藏在孔庙,恐怕,今天孔家的珍藏也会被焚烧殆尽,伤感中,孔鲋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一旁,孔吉看在眼中,轻叹一声,劝阻道:“父亲,您少喝一点吧。”
孔鲋也感觉道自己今天似乎有些情绪失控,太过伤感,乃将酒杯放下,看着众人,无奈叹道:“老了,感情不受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