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庄拱手道谢:“侄儿记下了。”
曹无咎满意点头,两人又喝了几口酒,皆沉默不语,不知过了多久,项庄开口问道:“曹伯父日后,有什么打算吗?”
曹无咎抬头凝视项庄,诧异道:“我能有什么打算,继续在蕲县任职。”
曹无咎的回答,有些敷衍,项庄心中暗叹,据自己对历史的了解,陈胜吴广将在大泽乡起义,也就是蕲县辖地之内,而他们第一个攻破的城池,就是蕲县,今日曹无咎出手相助,项庄感激不尽,所以才会出言询问,认为,自己有必要点醒曹无咎,让他迁家去会稽亦或者去别处居住,秦国的官职,不干也罢。
但项庄此时略显踌躇,他不知道该如何与曹无咎谈此事,如果实话实说,会让人觉得,自己似乎有着某种幻想能力,也不会有人相信自己对未来的了解,想到此,项庄举杯沉思,酝酿说词,不久,他才轻抿一口杯中酒,笑道:“我听叔父曾经提起,曹伯父劝项家迁家去会稽,不知可有此事?”
曹无咎喝尽杯中酒,不由笑道:“梁兄居然把这件事告诉你了。”
曹无咎并没有体现出应有的惊讶,反而是老态横生的感觉,这时,项庄轻叹一声,问道:“敢问伯父,为何会劝二叔迁家会稽?”
曹无咎略作沉思,凝视项庄,笑问:“这很重要吗?”
项庄点头,故作严肃,起身在桌旁来回走了几步,才开口说道:“据我所知,秦国虽然统一天下,但是外强中干,不久前,我在睢阳见到了公子扶苏,他也同样认为,秦国的强大,只是眼前,如果不招揽天下有识之士,壮大秦国,变法图强,秦国必会走向衰落。”
项庄故作玄虚,停顿片刻,看着曹无咎,叹道:“他还曾邀请我去他的门下,出仕咸阳,被我拒绝,伯父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曹无咎略显惊讶,追问:“为什么?”
项庄朗笑:“秦朝穷兵黩武,始皇帝一心只图享乐,妄求仙药,秦国何能久存?”
项庄不禁朗笑,笑声放荡不羁,“如侄儿邈邈一身,尚能看出秦国不会久存,何况如曹伯父呢?我希望……曹伯父能够认真思考局势,若是觉得侄儿所言有理,可放弃睢阳官职,与我们项家一同避难吴会之地,不出三年,项家必然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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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曹府门外,项庄与项声翻身上马,在马上,项庄拱手向曹无咎道别,曹无咎也微微点头,笑道:“侄儿昨夜之言,我会考虑,希望,你咸阳之行能够一帆风顺。”
项庄心中感激,有了曹无咎的书信,自己可以省去很多麻烦,便回礼笑道:“伯父保重,侄儿去了!”
项庄勒转马头,狠抽马鞭,扬长而去,杂乱的马蹄声也渐渐消失,就在项庄身影慢慢消失的时候,曹凤从院墙拐角探出头,长叹一声,自言道:“项庄哥哥一路保重,凤儿会在这里为你祈福……”
咸阳东境,始皇帝曾在此处修建兰池,引渭河水灌入池中,兰池长二百里,宽二十里,就池中修建宫殿,还以巨石雕刻一条巨鲸,十分宏伟,兰池附近,绿树成荫,也是一片游玩之所,就在这一天,一支二十余人的队伍,游览在兰池附近,为一人,穿着华丽,在他身旁,一名儒生和二十余名武士陪侍在侧。
为中年人心情大好,他就是一统天下,号令四方的秦国始皇帝赢政,此时他站在池边,遥望池中央,高大的宫殿,一条巨鲸仿佛傲立在池中,如果能赶上雾天游览,会有身临仙境的感觉,而且,如此浩大工程,耗费了自己两年的国库收入,若是如此美景,不能博得神仙眷顾,在此居住,真是白费一番苦心了。
始皇帝此时心情大好,他伸手指向池中央的宫殿,那里名叫蓬灜,是取蓬莱,瀛洲的头一个字,故名‘蓬灜’,始皇帝指着宫殿,笑道:“我们去宫殿看看。”
一旁,儒生打扮的人已年过六十,他是秦国的丞相王绾,因为是微服出巡,所以,他便化身一名儒生,陪在始皇帝身旁,此时得始皇帝命令,王绾笑道:“听说,蓬灜殿共有三层,每一层,都象征着天宫,十分华丽。”
始皇帝不由爽朗大笑:“如此别出心裁,朕更要去看看。”
众人缓缓向前行去,在有不远,便可以抵达通天桥,从桥上可以越过池水,抵达蓬灜殿,而那里,也将有始皇帝的中军守卫,只有始皇帝一行人才能进入,就在始皇帝怀着好奇与期盼的心情行走在兰池岸旁的时候,一彪人马,突然驭马而出,拦住了始皇帝一行人的去路。
“此……此路是我……我……我开!此……此……此……此树是我……我栽,要……要想走……走……走此路!留下买路……路财!”为一名大汉,脸上一条深深地刀疤,显得十分狰狞凶狠,但他的磕巴,却又让人觉得哭笑不得,但始皇帝此时已经意识到,这是一伙土匪,而且,是在自己刚刚修建的兰池附近,他的脸色极为难看,心中的怒火也燃烧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