斧头满脸激动,大声宣告:“他们都在说,俞巡检在外有个私生子,今日寻亲来了!在烟雨楼门口遇见,父子两人抱头痛哭了呢!”
薛放瞪着眼睛,忘了喝药。
“抱头痛哭?父子……”杨仪也目瞪口呆:“私生子?没听错吗?”
斧头叫道:“没有错呢!据说那孩子已经老大了,叫爹叫的山响,还能有错?”
薛放想笑,又觉着事情实在……他转头看向杨仪:“你说……咱们俞大人,还真是个人不可貌相的,看着他安安分分,平时也没怎么亲近女色,如今竟悄而不闻地弄出个私生子来?有趣有趣,我倒要瞧瞧是什么模样!”
他再坐不住,又撺掇杨仪:“一起去看看?”
杨仪虽也好奇,但下意识觉着不可能。
“我看,兴许是哪里的误会。”她指了指药碗:“喝了。”
薛放见没躲过,只得重新端了碗,一口气喝光,撅嘴。
杨仪则熟练地往他嘴里塞了一颗糖渍梅子。
“你还别不信。”薛放含着梅子,顽强地开口。
他虽也对此事存疑,可见杨仪不信,他就感觉这似乎有杨仪信任俞星臣人品的嫌疑,于是偏唱反调:“越是那么看着正经的男人,私下里越是花样百出的风流呢。”
杨仪咳嗽了两声:“住嘴吧,你又起劲了。”
薛放笑道:“我这也是关心咱们俞大人,你难道不好奇?走……去看看他的好大儿是什么样。”
杨仪制止:“你管好了自己就行。管别人做什么?”
薛放竟振振有辞:“你方才不是说了么,我若是心里喜欢,伤就好的快,如今遇到这件事,比吃了老君炼丹炉里的金丹还叫我精神呢。走吧走吧,大不了我答应你,不会动到手臂的。”
此刻斧头自然也巴不得一看究竟,越发道:“门上还说,俞大人把那孩子带走了,必定是弄回家里,认祖归宗去了。”
“俞大人办事儿果真利落,孩子生得快,认祖归宗的自然也快,”薛放忍着笑:“你去跟侯爷说声,我有事出门。”
斧头叮嘱:“十七爷等等我,我去报了信就跟上!”
杨仪拦阻不及,斧头已经飞奔而去,豆子撒腿在后。
杨仪打心里不想凑这热闹,她虽然也好奇,不知俞星臣哪里弄了个孩子出来,但也没有亲眼目睹的必要。
正盘算该怎么应付,不料那随行小兵也打听到最新的消息,原来俞星臣已经回了巡检司,当然是带了那孩童一起。
“更好了!”薛放道:“正好咱们过去,你不是还惦记着小梅的伤吗?”
这却是提醒了杨仪,她本来就打算今日看过了薛放,就去巡检司的,这才没有反对。
往巡检司的车上,杨仪照例给薛放揉那手上的穴道,虽说右臂仍是不能动,但脉象却一日比一日见强,这已经是最大的安慰了。
薛放靠在车壁上,望着杨仪专注给自己拿捏穴道的样子。
一想到两个月后,就是有名有份的夫妻了,心头微微荡动。
薛放笑道:“我也不知道是几世修来的福气……”
杨仪微怔:“说什么?”
“能够同你相遇相知,”薛放由衷感慨,喜上眉梢地:“能娶你为妻。跟你长相厮守。”
杨仪抿嘴笑了笑:“又说呆话。”
马蹄声从外传来,薛放侧耳一听,单臂把杨仪抱住,喝道:“停车。”
马车徐徐停下的瞬间,就听见外头此起彼伏的惊呼。
那剧烈的马蹄声在瞬间扬长而去,路上几个行人避让不及,跌倒在地,有几个正摔在马车前方,惨叫连连。
方才若没有及时停车,只怕会正撞上去。
“什么人闹市跑马?”薛放皱眉。
外间斧头忙向他报说:“十七爷,是顾家那位大公子,奇怪,他怎么像是受了伤,有点狼狈的!可谁敢欺负顾家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