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痛啊。”痴武连翻白眼的力气都没有。“你不要随便乱动,小心待会儿插在你肚里的枝条掉出来,我可没有止血带唷。”
“插……插在我肚子?”想起来了!他们掉了下来,他以为死定了。不敢往身体看去,怕会再度昏厥。“我……伤势严重吗?”肚子完全没有痛的知觉,天啊,是不是没救了?
“你当我是医生吗?”
“我……”他了咽口水。“有人会发现我们吗?”
“大概会有吧。不过我可以等,你呢?小鬼,应该是来不及了。快吧快吧,有什么遗言我会替你转达。”
学员的眼睛湿湿的,像要掉眼泪。“我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在你擅自去追人的时候,就该料到会有怎样的下场。”头真的有点晕了,痴武喘了口气。“我也是个白痴,忘了自己的极限,瞧,我现在的下场有多惨,还得陪一具快要成为尸首的家伙。”
“你……”她是存心刺激他吗?“你为什么要跳下来?”看到她跳下来,着实吓了一跳。
“因为我以为能救到人,然后再报你老在餐厅抢我椅子之仇。”有点冷,也看见他在发抖,她掏了掏口袋,好巧,一条巧克力。
“想不想吃哪?”痴武笑咪咪的,随即痛缩。“我拿巧克力跟你换衣服,好不好?
反正你也快阵亡了。“
“你……”终于明白她跳下来不是为了救人,而是整他!张嘴欲骂,却被塞进了一块巧克力。
“童他们应该快来了吧。”痴武攀着山壁爬起来,摇摇欲坠地走向少年抢犯,嘴里边嘟哝着:“虽然过了情人节,但这是我从童那里扒来的巧克力,你得还我,我要最高级的那种。”
“他也要死了吗?”学员忽然冒出了一句。不太甘心啊,没道理他在掉下来的途中,被根莫名其妙的树枝判了死刑,而那个抢犯却安然无恙。
“没,他也醒了。”痴武在二人中间坐下来,拍了拍那个惊悸的少年的脸。“痛不痛?怕不怕啊?你的运气可能比较好,不过应该也好不到哪里去;饿不饿?来,嘴巴张开。”又把余下的巧克力分成两截,丢了块到他嘴里。
“为什么要给他吃?”学员低喊。
“因为他好几天没吃东西了,分他一点,你会死啊?”
“但……但他是抢犯啊。”听几个学员提过,当初这个工友不是被那几个少年殴打成伤吗?如果是他,就不会这么好心,唐老师说过以牙还牙,不是吗?当人被欺负了,没有逆来顺受的道理。
“是没错。”痴武有些累了,靠在山壁上。“很多事情不是我们所能决定的,得交给警方处理。”那抢犯小子似乎是怕了,惊惶的眼睛锁住她;在山上逃难这么多天,无非就是怕面对做错事的下场。她叹了口气:“你父母很担心你,在山下等了你十几天,所以你乖乖的,会见到他们的。”
汗一直滑落她的额,懒得擦了。痴武闭上眼休息一下。
“喂——你没事吧?”那学生胆颤心惊的看着她的脸。她要是真完蛋,可能他连被救的机会也没了。
“嗯……”头晕晕脑胀胀的,像回到被少年们击中后脑的那一夜。
恍惚中像有什么惊动了她,她张开眼,凝聚焦距。
“痴……武?”绳索垂了下来,男人还没爬到底,就先跃了下来。
“我们在这里!”学生用尽力量大吼,让男人往内看。有救了!
“痴武!”童晃云惊了下,疾步上前。痴武想站起来,双腿却虚弱;一直以为自己是打不死的蟑螂,原来离蓝波的宝座还有一段距离,早知道就不跳下来了。
童晃云及时抱住她,颤抖的手摸了下她脸上的汗。他有必要这么……惊惶吗?
“痴武,你……痛吗?”他的声音泄露了太多的情感。
“还好啦,童,你好暖和。”她含笑,往他怀里缩去。
“老师!童老师!我们还在这里!”学生叫道,他的伤势较重哪。
童晃云压住她的额头,抱她坐在石头上。李承中跟着下来,环视一周,松了口气。
“看起来好像都没事。”先走到学生身边蹲下来小心探摸他的身体。
“老师……我的伤……重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