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沉被余子江一直挽在怀里,他若有所思,就这样在窗前久久站立着。
陶林说过,展沉除了外表以外,根本不像一个孩子,余子江其实也是这么认为的。可是在面临李远国生死的时刻,他好像短暂变回了彻彻底底的小孩。
“我想去郊游,你觉得有人会陪我去吗?”展沉突然开口,说了一句让人匪夷所思的话。
“啊?”余子江一愣,没听懂他想要表达什么。
可展沉抿着嘴,不再开口多说什么了。
护工休息室里,陶林与展玫的交流才刚刚开始……
“您又要问我什么问题?”这次是展玫先开的口。
“我每一次问你问题,你确定自己都毫无隐瞒回答了吗?”陶林叹了一口气。
“你从来就没有好好配合过我的调查,不是吗?”他无奈地强调了一次。
展玫的眼神飘忽了一下,却什么话也没有说。
“你知道吗?为了完成这场完美的犯罪,有人会以极度可怜悲惨的姿态,说服很多人去同情他。比如,安琪咖啡厅的老板会帮忙更换钢琴线,独居的老人伪造了不在场证明,锦江烂尾楼的业主举办了抗议示威,贝多芬ktv的值班经理拆掉了天台生锈的护栏……”陶林细数起了这个案子每一个巧妙的环节。
“每个同情他的人,都只帮了他一点点忙,可就是这些【一点点】的堆积,酿成了如今这般不可收拾的连环惨剧。”
展玫的呼吸越发急促起来,她咬紧了嘴唇,一边听着陶林说的话,一边越来越激动地摇头。
“您别说了警官。”最后她的情绪轰然倒塌。
“他不是故意的,他真的不是故意的……”展玫一把抓住了陶林的手臂,语气里都是哀求。
“真是如此他为什么要穿皮鞋。”陶林的话小声得谁也听不清。
“我很抱歉……”接着他看着展玫低声说道。。
其实这个事实连他自己都难以接受,展沉只是个十二岁的孩子,怎么会心思缜密到这种地步。
短短十年人生,究竟出了什么茬子,让这个孩子跳动的心脏腐朽成这副模样。
为什么会这样,他究竟经历了什么。
“可他怎么可能有力气去完成这些事情呢?”展玫绝望地摇头。
“只要趁人不备就可以。”陶林深吸一口气,艰难地接过了话。
“其实你早就知道事实了,所以你每次见到我,都会紧张甚至崩溃。”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