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张景焕目不斜视,并不在意几人眉来眼去,继续道:“近年国库吃紧,可历年开销用度皆有定数,不曾铺张浪费过,除去两年前南阳县洪涝,历赣城兴修水利外再无拨款,缘何入不敷出,必是有奸臣为非作歹,应好好彻查奉荫城知府才是!”
这话一出,大殿内倒吸一口凉气,顿时明白张景焕这是有意针对太子党啊!
皇帝火气还未消下去,本就因为归宁宴对太子心生不满,现在乍一听张景焕的话,低头沉思了片刻。
抄家本就是个赚快钱的方法,只是卸磨杀驴难免让朝中大臣惶恐,一边是祸害太子云磐麾下的官员,一边是满满当当的金银,数十万甚至是上百万的银子,云郸迟疑了。
在皇帝思索时,大殿内的文武百官也是面露惊色,尤其是太子党更是气都喘不过来了,深怕皇帝这是和张丞相一唱一和,故意清理太子党!
闻筝从容不迫地站在大殿内,余光瞥向身后的一位官员,不着痕迹地笑了笑。
那人立马心领神会,端得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慷慨道:“陛下为天下百姓龙颜大怒,乃明君行径,臣等定也要效仿圣上,为苍生、为陛下整治贪官污吏才是。”
铿锵有力的声音在金碧辉煌的大殿内响彻,听得云郸身心舒畅。
“查!都给朕好好查查,这几年国库银子,朕倒要看看都用到哪去了,地方官员又是怎么为虎作伥的。”
一句话定了他人的生死,更是直指宋元洲为首的太子党,两人互为政敌,其他朝臣倒不觉得奇怪,怕就怕在这火烧到他们身上。
京中沉重的氛围陆知杭隐有所觉,他照常纂写国史,到时间了就准时回公主府,半个月来李睿识那边已经有了不少的进展。
“太子党最近都夹着尾巴做人,不少人听闻此消息,怕是误以为皇帝属意四皇子,已经有人开始弃暗投明。”陆知杭感叹了一声张景焕的雷厉风行,幸灾乐祸道。
“不过是些微末的小官,宋元洲还是看得明白局势的。”云祈手里的黑棋落定,推测起后几步棋路来。
“五子棋都要与我较真吗?”陆知杭扯了扯嘴角,看着被堵得密不透风的棋盘,手中白子下到哪处都不得劲。
“万事皆不可大意。”云祈眉头一挑,落在一处形成了五子。
“再来一局。”陆知杭触及他眼底隐秘的笑意,嘴角没忍住也跟着弯了弯。
这下五子棋还是自己提的建议,两人就这样在简单的棋盘里纠缠,恍惚好像还在江南符府中,让他甘之如饴。
“有何不敢。”云祈扬起下巴,淡淡道。
只是这肆意的姿态,在猜先后发现自己持的白子就垮下来了,五子棋在水平相当的情况下,谁先谁就赢了大半。
云祈抿紧嘴角,跟陆知杭换了棋子,盯着那双骨节分明的大手,脸上看不出神色。
自那日梦见荒唐的一幕,云祈就有些不能直视陆知杭,可心里又忍不住受他吸引,只好躲躲藏藏宣称自己忙于要事,今日却是被抓了个正着,说是要一起下下五子棋。
那不是稚童玩得把戏?
“公主的棋艺精湛,知杭难以企及,便是先手都惊惶。”陆知杭见他一直盯着自己的手,还以为是在看那枚黑棋,打趣道。
云祈睨了他一眼,神色莫名道:“驸马向来爱说笑。”
他明明甚少下五子棋,却在时隔多年后重拾棋子后进步了不少,其中缘由……云祈看着陆知杭温柔似水的笑颜,大概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