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他要怎么说,难道告诉弟弟说江离把会稽公主拖走,可能是拖下去“泥耳笼首”、“捶胁签爪”吗?
这是能说的吗?
会稽公主被拖走了,这个瓜似乎就这样在一皇子一丈和尚摸不着头脑中结束了。
湛兮走出了戏曲中的“鬼步”,准备要无声无息地溜走。
是时候回将军府去享受躺平撸猫猫的咸鱼生活了,瘫个天的再打开看看这个“秋季任务”的奖励是什么东西,再继续瘫了十来天,玻璃工匠的全国交流大会也要开始了……
但是湛兮就快要到大门口的时候,被太子拽了住了。
湛兮怒目而视:“……你撒手!”
太子回头摇人:“一弟!曹国舅准备偷偷溜走!”
一皇子闻声瞪了过来:“小舅舅!!!你停下!你怎么可以这样!?阿耶阿娘说你要吃了晚膳才出宫的!还有,那把刀,后来呢!它是大夏国主打造的,后来怎么到你手里了,你都没说完!!!”
一皇子简直出离愤怒了,迈着自己的小短腿,每一步都走得很大力,用尽全力去踩地板,仿佛要以此来证明自己的不满,并且营造出自己很可怕很强大、可以威慑住湛兮的气场来。
眼看着他们三个又聚拢成一团了,曹贵妃掩嘴笑了笑:“还是小孩儿好,精力充沛无处撒欢,不像我们两个,老咯老咯,我们回去睡个午觉吧。”
永明帝自是无有不应,与爱妻执手,两人准备默默离开。
怎料湛兮忽然大声说:“我是你小舅舅我又跑不掉的,我迟早会告诉你大夏龙雀刀的所有过往的,但是我现在没有酝酿好,给你讲岂不是没办法讲得绘声绘色?”
“诶对了大虫儿,方才江离说你从前见过的那个名字里有个‘兰’字的姐姐,是他亲妹妹呢,你难道不好奇这其中关系吗?”
“这其中关系?”一皇子歪了歪头,“什么关系?”
“就比如说,这个‘兰姐姐’到底是不是真的自己想不开投河自尽啦,她母亲是不是真的觉得女儿做得不对才引火啦,江离的脸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啦……”
“诶!?有道理,我想知道!”
“那你要问姐夫啊!”湛兮大声哟呵,然后锁定准备溜走的那对夫妇,“哎呀姐夫!姐姐!你两要去哪呢?”
一皇子一回头,发现他阿耶阿娘已经快要看不见身影了。
湛兮怂恿地说:“快追过去啊大虫儿,江离是姐夫手底下的人,除了姐夫,谁知道他的过往呀!”
“阿耶阿娘!你们等等我!!!”一皇子果然拔腿就追。
默默注视了全场的太子:“……这算什么?”
“这算祸水东引啊。”湛兮擦了擦额角的汗。
“你怎么能说於菟是祸水呢?”太子皱眉谴责。
湛兮扶着自己的老腰:“你看看他整日精力无穷、活力无限的模样,再瞧瞧我这春困秋乏、筋疲力敝的状态,他整日就念着要折腾我,难道不算是在祸祸我?”
太子恍然大悟:“……原来你对自己的虚弱有如此深刻的认知啊!”
湛兮:“……”我看你是屁股痒,找打!
湛兮最后也没能出宫,因为被他“祸水东引”的永明帝直接派人把他给“请”到了立政殿。
不过也不是没有好处的,至少拼拼凑凑后,湛兮听了个完整的故事——
江离出身官宦之家,祖上也曾显赫过,但近百年来没落了,后来他当官的亲爹拿着文书到外地上任时,遭了土匪,死在了异地他乡。
江离还有妹妹和母亲,因父亲惨死,母亲几乎要哭瞎了眼睛,家里更是一落千丈。
不过好在父亲生前就已经给她妹妹江兰定好了婚事,对方是父亲同僚的儿子,两家知根知底。
那家婆婆也常说,他妹妹嫁过去,便如同到了自己家一样,她不是恶婆婆,将他妹妹视作亲女儿,对方诚恳至极,江离信以为真。
送妹妹出嫁后,江离拜托妹妹与妹夫一家闲暇时多多照拂母亲,之后他便辞别了母亲,南下寻高人习武,欲要为父报仇。
多年后,江离终于血洗了那个山寨,快马加鞭地往家中赶,而等待着他的,是燃烧起熊熊烈火的“故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