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问,她才知这是陆缙特意差人找的青州的厨子。
江晚吟顿时五味杂陈,又有些承受不起,她去问陆缙,陆缙只说:“一个厨子,举手之劳而已。”
江晚吟想想也是,对陆缙这样的人来说,一个厨子的确算不了什么。
她便接受了。
有些事一旦开了口子,后面便愈发顺理成章,饭菜愈发合她的胃口,她的住处也打理的极为舒适,甚至连冰鉴中的冰,都比从前多上几倍。
江晚吟有时去打听裴时序的案子,打听之后,常被陆缙留下来陪他下棋,又或是替他研磨,点点滴滴,好似温水煮青蛙,不知不觉间,江晚吟周围渗透了陆缙的痕迹。
偏偏陆缙除了那一晚认错人之外,对她极为规矩,无任何逾矩之处,让江晚吟连拒绝的话也说不出口。
五日后,江晚吟终于得以去见裴时序。
没想到见到她的第一面,裴时序脸上不见喜色,反而问:“你怎的没走?”
江晚吟辩白自己是为了救他,没曾想裴时序脸色愈发的沉:“这么说,你今日能进来,是陆缙帮你的?”
“是。”江晚吟如实说了,又将更换牢房的事一并说了。
裴时序自嘲地笑一声:“他如此帮你,这么说,你又同他在一起了?”
“你这话是何意?”江晚吟微微抬眸。
“没有么?我早同你说过离开上京,回青州去,不要待在陆缙身边,你为何总是不听?”裴时序盯着她脖子上的红痕,眼底滑过一丝隐痛,“你又要如之前一般了么?”
江晚吟低头看了眼脖子,着急解释:“这不是,这是被蚊虫叮咬的,我手臂上也有……”
江晚吟生怕他误会,又去捋手臂,可裴时序已经闭上了眼,一副不想再听的样子。
江晚吟顿时又止住声,她明白了,自从上京之后,他们之间已经有了裂隙,经过上一回阴差阳错同陆缙又同榻了一回,裴时序如今已然不信她。
她无论说什么都没用,即便陆缙真的没再碰过她,即便她脖子上当真只是被蚊虫叮咬出的红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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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即便没有红痕,往后她哪怕是单独再见陆缙一回,又或同旁的男子相见,他恐怕都不会再信她。
裴时序的想法也是人之常情,这也是江晚吟之前出事后想解除婚事的原因。
事到如今,果然还是应验了。
她垂下头:“事已至此,我解释你也不会听,我们的婚事还是到此为止吧,至少你我还能存有一点兄妹之谊。”
裴时序本就怒极,他眼帘一掀:“退婚之后呢,你又要嫁给陆缙,是么?”
“哥哥,你怎会这样想我?”江晚吟不知他为何要说“又”字,顿觉荒唐,“再说,国公府也不是我一个庶女能高攀起的。”
“算了,你好好休息吧。”
江晚吟格外的累,又说不出的委屈,她忍着泪,放下了给他带的青州的糕点,转身快步出去。
裴时序这才如梦初醒,他叫住江晚吟,江晚吟却已经走远。
他摁摁眼眶,心生烦闷,重生也未必是件好事,患得患失,恐会将江晚吟越推越远。
但他当真能相信陆缙么?
裴时序回想往日种种,眼底冷沉,他一直提防着陆缙,在上京同红莲教一直保持距离,哪怕入狱都没曾动用过。
但眼下已是无可避免,裴时序看着黄四给他塞在馒头里的信,终究还是下了决定。
争吵过后,江晚吟是红着眼圈出的大狱,陆缙正在门前等她。
见她哭着出来,陆缙没说什么,只缄默的换下她哭湿的手帕,给她递了一块自己的。
江晚吟手一缩,没收,只低低地谢过:“谢过姐夫,我没事。”
陆缙看着她避嫌的样子缓缓收了手,心底了然。
“是因为我,让你未婚夫误会了?”
江晚吟摇头:“不是,同你无关,是我做错了。”
陆缙看着江晚吟微湿的眼睫心生不忍,但眼下她同裴时序已经生了裂隙,只差最后一步,他不能心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