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皎今天也是第一次上朝,对朝中局势还不太明白,听舅父这么一说,便知道自己梦想破灭了。她有点失落,但也松了口气。
她和王时景是好友,右相是对方祖父。右相能活久一点,王时景也会开心些。说实话她也只是随口一说,真没心急到想让人死了给她腾位置的地步。
陈皎舅父想了想,掰着手指头道:“现在就那么几个职位,右相是没希望了,侍中也是太子的人……”
陈皎和舅父两个都是不着调的,还真大着胆子把朝中各个职位就职的人数了一遍。
陈皎舅父忽然停下来,问道:“工部尚书你觉得怎么样?”
大概是陈皎今天在朝堂上的表现以及太子重视的程度,给了他们自信,现在这两人根本看不起侍郎这种官品,往上数做的梦最低都是侍郎。
反正做梦嘛,不嫌大。
陈皎略微思索,啧了一声:“我看悬。周侍郎是工部侍郎,这次回来后肯定要升迁。工部尚书现在还能撑几年,过两年肯定得给他挪位。”
至于让位后,还有没有别的位置给他,是升官还是被贬,这就是工部尚书自己操心的事了。
所以自古以来大家都忙着站队呢,不站队不行。
皇帝对群臣之间,也会有亲疏不同。胜利者上位,自然要安抚手下有功的臣子,原本占着位置的人就得赶紧挪坑。
现任工部尚书就是保皇党,中立派。他也不是其他皇子的人,但他挡了太子要提拔的人,下场肯定不会有多好。
提到这个,陈皎和舅父都心有戚戚。
陈皎觉得自己当初果断抱太子大腿的决定太机智了。否则她以后就算进朝为官,估计也只能像她舅舅现在这样靠着勋爵名头混日子。
她舅父也很庆幸,感叹说:“幸好你有出息,以后我就靠你罩了。”
他觉得自己运气还不错。虽然官不大人没什么才华,但以前是妹夫罩他,以后是侄子罩他,说起来还很有前途呢。
陈皎见他得意,一时间也有些无语:“舅母当时还说我是纨绔,没前途呢。”为这件事,怡和郡主把大长公主府的桌子都给掀了。
陈皎舅舅撇嘴:“别提了,她早后悔了。上次你从宫里出来,那根百年老参便是她从娘家弄来让我带给你的。”
上次陈皎受伤,大长公主府送了许多东西,其中便有一根五百年的老参。
陈皎也只是顺嘴调侃,其实没怎么计较这事。
亲戚间都会有个口角高下,除了陈氏族人那种特别无赖的极品,大家大多都是吵一架就算了,打断骨头连着筋呢。
她舅母是酸过她,可后来永安侯府被老皇帝贬斥,她舅舅也是担着风险亲自上门看望好几次。
这些年大长公主府不好过。那种时刻还能顶着压力上门,不能说没有真情。
陈皎舅舅也没把这件事放心上。他妻子和妹妹几十年前就开始较劲,时不时吵一架,他夹在中间跟个受气包一样,已经习惯不掺和了。
他还挺开心,拍着陈皎肩膀,宣布说:“不管了!以后舅父就跟你混了!到那时,你小子记得提携我。”
陈皎嘴上说着:“舅舅夸张啦,哪里哪里。你这么夸我,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了。”她嘴上谦虚,笑容却是咧到了嘴角。
嘿嘿,原来这就是当权臣的滋味。
她还没正儿八经当上呢,目前只是稍微幻想一下,就已经觉得很爽了。
陈皎潇潇洒洒地回府,路上走路都带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