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势太大,伞能发挥的作用微乎其微。
加上偶尔走上坡路的时候,雨水顺着坡冲刷下来,两人的裙摆加鞋子瞬间湿透。
岁荌有些年头没这么狼狈过了。
她把伞给元宝让他拿着,伸手捞起衣摆拧干水,然后塞腰带里。她弯腰蹲下,让元宝趴上来,她背他回去。
“刚来永安堂那年,我经常这样趟水走路,”岁荌感怀起来,“山路比这难走多了,我怕自己滑下去,就弄个木棍当拐杖拄着走,或者趴在地面上手脚并用往前。”
虽然不好看,但那时她想的全是活命,哪里会在乎自己的形象。
元宝双手撑着伞,乖巧听着。
岁荌说完顿了顿,她是不是老了啊!怎么开始感怀从前的艰辛了!
她很少跟人讲她之前活得多苦,在刚捡到元宝的那两年,她起早贪黑地上山采药,然后还要去偏远的地方收购药材,就为了能便宜几文钱。
后来她还帮人带货帮人看诊,干过不少事情。
但她每次回来都是开开心心,说的全是收获,从来没提付出。
岁荌从来没告诉过元宝,她上山采药的时候碰见过“过山峰”,也没告诉过元宝她走山路的时候滑倒过,大腿侧面摔得乌紫发黑半个月才消,更没告诉元宝她被人污蔑是庸医说她下乡骗钱。
这些苦难,她都自己吞进肚子里,回来的时候总会顺路给他捎带一块牛轧糖逗他。
好像所有的难,在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逗趣中,全化成了糖的甜。
岁荌不美化灾难,但她走到今日的每一步,并不是因为一朝得势的安王身份,也不是因为拥有了两个药铺,而是她踩着摔倒的自己,一步步走上来的,才有了今天。
至于为何不告诉元宝,因为那时的元宝年幼又乖巧懂事,他既不能帮忙,听完还会在心里留下愧疚感,觉得他是吸食姐姐的骨血长大,从而变得不敢花钱不敢享受。
再说,他已经够懂事够敏感了,岁荌何必拿自己的事情去增加他的无力感呢?
他那个年纪,做好他自己的事情就行,岁荌的年龄,做岁荌的事情。
岁荌有时候还是会感慨她在养元宝方面有很多不足,导致元宝在珍宝阁买了支水滴状玉簪就心疼的要命。
不过,人总有缺陷嘛。
将来她跟元宝在养小孩方面-->>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