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定、刘挚、王岩叟……
果然都是官家有意为自的结果!
他深深低下头去,将刚刚听到的东西,从脑子里完全删除。
李定,煽动舆论,意图离间天家父子,败坏先帝大业,这已是朝野公认的事实,更被写进了国史之中。
刘挚、王岩叟,擅议先帝德政,诋毁先帝制度,更结党营私,狼狈为奸,所以一个被贬秀州,更不得签署本州公事,得磨勘五年,才叙复起用,另一个干脆直接丢去了南平军,这辈子估计都得在南平军的穷山恶水里待着了。
而这三个人的下场,警示着朝野内外——天子有逆鳞,诽谤先帝者,获罪于天。
一条红线就此被划出来。
这才有了最近这些时日来,朝堂相对安定的时光。
无论新党的少壮派,还是旧党里的激进派,在没有摸清楚老虎虚实的时候,都无人敢轻易去捋虎须,就怕自己成为下一个李定、刘挚、王岩叟。
“石得一……”赵煦对着石得一招了招手,示意他靠近一些。
石得一连忙低着头,来到赵煦身边:“臣在。”
“蔡京可和都知说了,以后该如何预防类似的事情再次出现?”
石得一低下头去,没有说话。
蔡京怎么可能和他这个内臣,讨论这种事情,不要命了吗?
赵煦轻笑一声,对石得一道:“都知明日问问他吧。”
“看看开封府,有没有什么补救措施,以防止日后再出现类似的事情。”
这个事情,对赵煦来说,是让他很没有面子的事情。
朕坐拥四海,掌控探事司,拥有汴京新报。
休说是汴京城了,就是开封府下的县、镇,有点风吹草动,朕也当一览无余。
可这个事情,却像当头一棒,将赵煦从自己天下无敌的幻想中打醒了。
醒来之后,赵煦的第一反应是愤怒,然后羞怒。
到得现在,这些情绪都已经散去了。
他冷静了下来。
作为一个在现代留学的高材生,赵煦冷静下来,很自然的就开始用现代思维来考虑这个事情了。
事情都已经这样了。
再暴跳如雷,也已经没有了意义。
再说了,这也是一个对赵煦而言,非常好的机会!
在这之前,赵煦为了立牌坊,也为了避免刺激文臣士大夫们。
他一直严格约束着探事司的活动范围和权力。
探事司的逻卒,只能打探公开消息。
而且,他们也没有执法权,更不可能像明代的锦衣卫一样直接闯入别人家里,拿着驾贴就抓人。
赵煦手里的探事司,只是相对于熙、丰时代,进行了一定扩张。
逻卒数量从五百人增加到了八百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