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虚宫巍峨无比,门前高挂着一块写有“清虚至德”的鎏金匾额。
匾额下,站着一个身穿道袍的中年道士,道士双臂环胸,正俯瞰大殿前的广场。
广场上,一群武当弟子正在练功,男女皆有,有的在练拳,有的在练剑,还有的三三两两的在聊天,看其修炼氛围,和龙虎山相差不大。
张之维一行人的到来,没引起什么轰动,武当的弟子依旧在做着自己的事,该聊天的依旧在聊天,该练功的依旧在练功,并未分心打量,有一种出家人该有的清净。
周圣见到这一幕,对着张之维微微欠身,然后就要上前告知众人,让他们过来拜见一下张之维。
对于张之维龙虎山小天师的名号,武当的道士自然不会不知道。
但这个年代,信息不发达,他们知道张之维的传闻,却不知道张之维长什么样子。
而传闻中,对张之维的描述是身高接近一丈,相貌雄毅,气宇不凡,浑身真炁汇聚,如江河入海,气冲斗牛……
总之嘛,对他的描述,就不像是一个人,倒像是传说中道门的那些天兵神将。
现在,真张之维上山,虽说近两米的身高吓人,说是鹤立鸡群也不为过,但和传说中身高一丈比起来还是差了不少。
再加上相貌平平无奇,一双微微眯着的小眼睛里没有半点神光,不像有半点修为在身,倒像是个身强力壮的庄稼汉,所以,也没人过多注意。
倒是有几人瞥了一眼身穿白衣,头发张扬,眼神锐利,表情桀骜的吕慈,以及看起来温润如玉,但浑身神完气足,一看就非常不凡的吕仁。
至于大眼睛的田晋中,大耳朵的张怀义,不提也罢,身穿道袍的两人,倒像是武当负责接待客人的小道童。
见周圣要去叫众师兄弟来迎接自己。
张之维出声叫住了周圣。
他可不想因自己的到来而搞的劳师动众的。
“不必过多打扰,看看就好!”
张之维说道,他看向武当的年轻一辈,目光掠过那些在吹牛聊天的,在打坐练炁的,落到那几个在练拳练剑的身上。
作为龙虎山的剑法大师兼拳法大师,对于这些武当弟子所练的太极拳以及一些剑法什么的,自然是了然于心,只一眼,他就对这些弟子的水平有了数。
“师兄,那种看起来软趴趴的拳法,就是武当的太极拳吗?”
吕慈询问道,他家的绝学如意劲便是一种对劲力的操控手段,如今见到了太极,自然好奇无比。
“老七,太极高深莫测,不可妄言!”吕仁连忙提醒对周圣表示歉意,“周道友,我兄弟有些口无遮拦,还请见谅!”
在武当的地界,说太极的不适,实在有些太冒失了。
吕慈也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不妥当,也对周圣表示了歉意,他做事虽有些莽,却也不是不辨事理。
刚才之所以有感而发,是因为这段时间,他一直在想方设法的要把那种刚猛无俦,震荡八方的震劲,融入到如意劲之中,而武当太极的劲,又与震劲相反,所以才一时失言。
“无碍,太极拳劲这东西在我武当,就和金光咒在龙虎一样,算是入门功法,又不是说不得的东西!”
周圣摆了摆手笑道:“不过吕施主算是说错了,太极劲可不止是柔,虽然看起来柔柔的,讲究四两拨千斤,但这其实只是表面,太极劲道是最为刚猛的,太极劲往往配合着太极拳架,而太极拳架里,有相当多的捶法!”
说着,他指向场地中央一个练拳的道士,只见那道士上一秒还软绵绵的,下一秒手就狠狠一甩,整条胳膊都发出啪啪脆响,就连空气都被抽爆,出现了阵阵白色划痕一般的激波。
“这就是刚猛的劲,而这一招,算是太极拳里的一个很经典的招式,叫‘搬拦捶’!”
吕慈一脸惊叹道:“原来如此,这一下,确实不简单,看其发劲的程度,几乎比得上八极的铁山靠了!”
“倒也没那么夸张!”周圣说道:“太极讲究阴阳交会刚柔并济,是一种可以变化出千万种劲力功夫。粘黏连随,四劲齐发,如怒涛,如狂风,如陷泥潭,如坠深渊。”
“不过话虽如此,但人各有志,格局人性格的不同,太极劲展现出来的效果也不一样,有些人刚,有些人柔,像刚才那位师弟,他就擅长刚劲,所以才给吕施主堪比八极的错觉。”
听了周圣的解释,张怀义听得若有所思,金光咒又何尝不是如此呢,大家都是一样的练,但个中细节却是不同。
自己的金光是锋利,晋中的金光是厚重,那之维师兄呢……
之前问过他,他说他金光的特性是坚韧,但不像啊,他的金光,更像是兼顾了一切的特性。
张怀义心里暗道一句,他看向张之维,却发现张之维对太极拳似乎不感兴趣,反倒饶有兴趣的在看一个正在练剑的道士。
这个道士手上提着把长剑,两腿随意的站立着,一手单抱在胸前,另一手拿着长剑在空中看似胡乱的写写画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