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蕃。吐蕃皇帝最近有点烦,松赫系统和赞卜太系统相互指责,相互攻讦,朝堂上的大臣贵族们也分成了两派,日日相互指责,相互咒骂,把好好一个朝堂弄得就跟菜市场似的,吐蕃皇帝好不烦躁,却不知道该如何解决这件事情。今天,松赫和赞卜太又在大堂之上吵闹起来,吵闹的内容还是那件事,松赫指责大军征伐西域损失巨大无功而返全都是赞卜太一系的将领不听命令所致,而赞卜太则指责松赫独断专行指挥失当排除异己,才是大军失败的根本原因。两人吵得面红耳赤,不久之后双方关系好的贵族大臣们也加入争吵之中,于是朝堂又变成了争吵的菜市场。
吐蕃皇帝也已经习惯了,只当做没听见没看见,让他们吵。
就在这时,一名卫士奔了进来,跪禀道:“启禀陛下,有紧急军情传到!”这话一出,朝堂之上瞬间安静了下来。吐蕃皇帝对卫士道:“宣!”卫士应诺一声,奔了下去,片刻之后,只见一名军官疾步进来了,跪禀道:“启禀陛下,刚刚收到燕云方面传来的紧急军情。燕云十六州北边突然发生了大地动,致使山脉倾颓变为平野,契丹军六十万大军乘此机会突然发难,杀入燕云十六州,现如今,燕云十六州除了燕京还在苦苦抵挡之外,其余各州县都基本陷落!”
吐蕃皇帝和群臣贵族听了军官的报告,都是震惊不已,随即流露出欣喜无限的神情来。松赫急声道:“陛下,燕云有大难了,我们吐蕃可以乘此机会起大军攻取河西走廊,继而夺取整个河套宁夏地区!”
众贵族纷纷附和,显得十分热心,因为大军若夺取了新的土地,他们这些贵族便是最大的受益者。皇帝也十分动心,可是刚刚才遭遇了一场大败,让他有些拿不定主意。
赞卜太觉得这几年时间己方接连遭遇失败,兵力、粮草等各方面都损失惨重,如今虽说是一个大好良机,然而己方其实已经很难大规模调动军队了,以目前情况来看,最多只能调动十五万大军出征,这点兵马面对守在河西走廊上的十五万燕云军毫无兵力优势可言,而燕云军战力又冠绝天下有目共睹,己方十五万大军出征,别说夺取城池了,只怕能活着回来的都不会有几个!然而赞卜太虽然如此想着,却并没有说出来,因为他知道,自己这番话一旦说出来必然会得罪了渴望得到土地的所有贵族还有皇帝,这么愚蠢的事情他自然不会去做,其实他反而希望松赫领兵出征河西走廊,因为一旦出兵,十之七九便会大败亏输,那时候,皇帝,以及所有的贵族都不会原谅他了,他就是不死也得在监狱里度过一生!
赞卜太想到这里,眼中不由的流露出阴险的笑容来。
皇帝道:“这是大好时机,我决定出兵!”所有大臣和贵族一起拜道:“陛下英明!”随即松赫建议道:“陛下,先前攻伐河西走廊之战之所以失败,全是朵桑等人不听命令所致,而攻打河西走廊又不得不使用他们,因此末将觉得,为了不使类似的事件再度发生,为了陛下的宏图伟略能够实现,应当重新启用赞卜太大将军做为统帅率领大军进攻河西走廊!”
赞卜太大惊失色,皇帝及一众大臣和贵族却觉得松赫说得很有道理,而且也觉得他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实在是难能可贵啊,众人还真的都以为松赫是为了大局着想才荐举赞卜太的,哪里想得到他背后的阴险用心!
皇帝看向赞卜太,道:“松赫大将军举荐赞卜太大将军,可见松赫大将军对于赞卜太大将军并无私怨,谣言不攻自破!赞卜太,你说呢?”赞卜太无可奈何,只能道:“末将和松赫大将军确实并未私怨,仅仅只是政见不同罢了!”皇帝点头赞许。赞卜太继续道:“松赫大将军举荐末将,是看得起末将,末将感激不尽!不过末将有自知之明,知道这统帅之职由松赫大将军来担当必然更加合适!就请陛下任命松赫大将军为主帅,全权主持河西走廊之战,必然可早奏凯歌!”
皇帝看向松赫,松赫连忙道:“赞卜太大将军真是太谦虚了!东北方向的军队多是赞卜太大将军的旧部,末将指挥显然不妥,因此末将只能多谢赞卜太大将军的美意了,还请陛下任命赞卜太大将军为主帅,这样更加合适一些!”
皇帝见他两人相互推脱,似乎在推烫手的山芋似的,心中不由的感到有些怪异。见赞卜太又要推脱了,没好气地道:“这统帅之职就由赞卜太担任,赞卜太你就不要再推辞了,否则过度的谦虚便成为做作了!”
赞卜太见皇帝如此说了,还能再说什么,只能躬身应诺,心里一片凄苦。……
当天晚些时候,松赫正在一边喝酒一边得意,旁边配坐着两个年轻貌美的小妾。就在这时,管家突然奔了进来,躬身道:“老爷,钦差大人来了!”松赫大感惊讶,暗道:怎么会有钦差大臣突然上门来?
这样想着,便已经站了起来,疾步走出了后厅,来到大厅之中,只见钦差大臣正高擎圣旨站在大厅中间,连忙上前跪下,拜道:“末将松赫恭迎圣旨!”他身后的管家自然也跪倒下拜。
那钦差大臣打开圣旨念了起来,和其他国家的圣旨一样,前面一大段都是歌功颂德的废话,好一会儿才到正题,只听他念道:“由于赞卜太大将军突然感染恶疾,昏迷不醒,特改令松赫大将军为征讨大元帅,”松赫听到这里,大吃了一惊,后面的话便都没听见呢。
钦差大臣念完了圣旨,合上圣旨,道:“大将军接旨谢恩。”
松赫回过神来,磕了两个头,站起来,接下圣旨,急忙问道:“大人,那赞卜太大将军怎么会突然感染恶疾的?不久前他还到上朝,当时明明好好的!”钦差大臣道:“这个下官就不清楚了。听说大巫医亲自去看过了,赞卜太大将军确实感染了莫名的急症,以至于昏迷不醒!”
松赫哑口无言。钦差大臣躬身道:“大将军既然已经接旨,下官便回宫复命去了!”松赫将钦差大臣送出了大门,告别之后,回到大厅之中,拿起那道圣旨看了看,一副哭笑不得的神情,喃喃道:“他妈的,老子是要算计赞卜太,谁知人算不如天算,到头来却把自己给算了进去!早知如此,我就不说那一番屁话了!”然而现在后悔也没有用处了,木已成舟,他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松赫来回踱着步,思考该怎么办,觉得十五万大军出击分明就是送死,可是这番话现在已经不好对皇帝以及众贵族说了,大家现在正满心期待开疆拓土呢,若是自己去泼一盆冷水,只怕结果会比战败更加凄惨!怎么办呢?松赫焦躁不已。
突然之间,松赫灵机一动,停下脚步,兴奋地道:“我这一支军队不行,大可以找帮手啊!西辽已经与燕云结仇,何不立刻派出使节,说服西辽出兵?如今燕云处境危殆,西辽没有不出兵的道理!我便屯兵雪山要塞,先不出击,等到西辽大军进攻之后,我再挥军进攻,那时便十拿九稳了!”言念至此,不由的哈哈大笑起来,原本压在心头的阴霾顷刻之间烟消云散了。……
视线转回燕京。
契丹军在议论规模浩大的强攻失败之后,休整了粮田,继续猛攻,一连数日,战况激烈无比,契丹军将士固然奋勇争先,燕云勇士更是血战不退。几天下来,双方均损失惨重,虽然契丹军依旧无法破城,可是燕京的情况已经十分危急了,这不仅体现在燕云军的伤亡损失之上,更体现在城墙的破坏情况之上。这几天里,契丹军一面猛攻,一面利用火炮投石车和火药包到处破坏城墙,如今燕云的城墙已经坍塌了七八处,每当城墙坍塌一次,双方便会围绕缺口展开极其惨烈的血战,七八处缺口,七八次恶战,双方军队杀得尸积如山血流成河,好在每一次燕云军都凭借更加凶悍的战力和悍不畏死的精神化险为夷了。如今这七八处缺口都被乱七八糟的杂物给临时填塞住了,不过这种填塞,根本就禁不住对方大炮的一轮齐射。
这天,契丹军以火炮接连轰击城墙多处缺口,致使多处缺口重新崩塌,随即契丹军数万大军分作数个攻击波,分别猛攻这数处缺口。与此同时,另有数万大军使用各种攻城器械继续猛攻城墙。箭雨遮蔽天空,城墙上,缺口处血战不休,空中血雨飞扬,地上尸体累积,杀红眼的双方将士在拼死恶战。忽而金军冲入缺口,忽而燕云军反击而出,土坡上已经看不到墙砖泥土了,只看见层层叠叠的尸体和流淌的鲜血,双方将士踩着尸体吼叫血战,顷刻之间,刚才在厮杀的双方将士就又变成了尸体铺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