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九,亢龙有悔。”
大尊看着远方的大战,视线穿透了模糊的风暴和罡煞,看到了二人的战况,“文殊已现败势。他的气数此刻正面临着盛极而衰,正是亢龙之悔。气数的衰弱,会让心神更易受到外邪侵染,而文殊自身外运过强,已是压过了本身命格,但外运衰弱之时,也将连带影响到心境。”
亢龙有悔,意为龙飞九天,升到极处,已是升无可升,只得下落,对应盛极必衰之势。
文殊此刻就面临着这种情况,无论是气数上,还是自身的遭遇上。
“文殊借助外力过度,也必然要受外力影响,如今露出败势,也算是因果循环了,”道君同样看着这一幕,说道,“不过要说姜离必胜,倒也未必。”
只是露出了败势,落入了下风,未必没有反败为胜的机会。
之前姜离也是落入了下风,现在情况又如何?
“本尊倒是认为,文殊是真的要败了,”大尊轻叹一声,道,“他的气数会盛极而衰,姜离的推动功不可没,若非是他让文殊胜而再胜,也不会在文殊落入下风之时立即转败。他连这一点都算到了,又岂会让文殊有机会反败为胜?”
“老道也该准备了,否则的话,堂堂道君也可能会栽跟头哦。”
说话的同时,大尊心中也是暗自感慨,这小老弟的成长是越来越惊人了。双管齐下,以五浊恶气给如来不毁真身制造破绽,又让气数盛极而衰,影响心境。
文殊本就落入了下风,在大起之后大落,此刻又面临气数影响,其心境也不复先前那般圆满了。
而对于大尊的提醒,道君露出一丝古怪之色,道:“大尊和令弟当真是手足情深。”
“那是自然,我兄弟二人虽非亲生手足,但胜过亲生兄弟,”大尊毫不客气地领受了道君的“称赞”,道,“本尊为贤弟,可是操碎了心啊,也就是现在乃是分身,没有本体的实力,否则本尊定要阻止老道出手。”
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道君听了都觉得自己那颗不为物喜,不为己悲的道心差点生出波澜,有点想笑。
“大尊当真是和姜司空兄弟情深啊。”李伯阳只能如是感慨。
大尊和道君简短的交谈,姜离并没能听闻,不只是因为他们二人有意遮掩,也是因为他此刻还要专心对付文殊。
哪怕是姜离认为胜算已经握在掌中,也不会在这紧要关头出纰漏。
文殊已经是做得滴水不漏了,将姜离的算计都给防了下来,甚至反向进行了针对,可结果依旧是着了姜离的道。
有这么个例子在前,姜离当然不敢大意。
只是他这吃定了文殊的姿态,还是让文殊面现怒色。
“差不多了?”
文殊长发怒扬,眉宇之间满是凌厉之意,“竖子,你该不会以为动用点阴谋诡计占了点便宜,就赢定了吧。本座修成大日如来法相,成就如来不毁真身,便是觉者也不敢说能轻易胜我,何况是你这竖子。”
“本座不会输!”
心境产生了波动,既是气数的间接影响,又是对败势的难以接受。
以文殊的智慧和易道修为,当然能够察觉到自己露出了败势,但也正是因为察觉,才难以接受。
若是败给姜离,那么即便不死,前路也将被阻断,成为至强者,取代觉者,晋升二品,君临大周一切的一切,都将沦为空谈。
不甘,打乱了心境,也让怒火压下了多余的杂念,文殊手持慧剑,不顾及心口处浊气的侵蚀,催动周身之力。
“你的心境乱了,又岂能不输?”
姜离言语如刀,洞穿了文殊的心神,连连动摇其心,“你的气数衰弱了,岂能不输?”
“你的功力不如先前了,岂能不输?”
三个“岂能不输”,直击文殊之心灵,令文殊面露厉色。
姜离并没有遮遮掩掩,故意坐视文殊受到气数影响,而是敞开了说,直接用此攻击文殊的心境。
“住口!”
文殊怒喝,眉宇间皱出的纹路如同火焰一般,已是露出了金刚怒目之相。
“设我得佛,十方无量不可思议诸佛世界诸天人民,闻我名字,五体投地,稽首作礼,欢喜信乐,修菩萨行,诸天世人,莫不致敬。若不尔者,不取正觉。”
口念菩萨乘所立之愿,文殊身周出现了若有若无的礼赞之声,声声念念颂念大日如来之名,敬奉香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