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联合会会长打破了平静。
他慢慢走到魏惜身边,左手揽住魏惜的肩膀,右手去拉魏惜冰凉的,僵硬的手指。
“惜,今天舞会你说可以跟我试试,是认真的吗,如果是,我就有义务帮你赶走打扰者了。”
魏惜的手指抽动一下,下意识想从会长手里抽出来,但却被他强硬地拉住了。
她没说过试试那种话,也不喜欢会长贴得这么近,但这确实是能尽快摆脱薛凛的方法。
魏惜硬挺着不适,没有作声。
会长有些得意地笑看薛凛,皮鞋一扫,踢开碎裂在地的相框残片,仿佛踢走扰人的垃圾:“抱歉啊,怕玻璃划伤别的学生。”
薛凛目光冷冽地盯着他。
会长悠然叹了口气:“你做这一切确实挺让人感动的,但对一个不爱你的人来说,没有意义只是困扰,今天不送惜回来,我还不知道她有这种麻烦。”
魏惜眼睑抖了抖,故意不去看薛凛的眼神。
她知道她一看,就会丢盔卸甲,落荒而逃。
会长又低头,深情款款地对魏惜说:“惜,他说他给你发了很多信息,我听着很吃醋,可以冒犯的求你为我删了他吗?”
魏惜很半天才理解他说的话,身体里有种无形的力量抵抗,但她硬是克制着那股力量,缓缓从兜里摸出手机,僵硬地抬起来:“好,会长。”
她再叫人会长,叫的却不是他了。
一切都会变的,到了大学,会有新的会长,很多很多会长,每个人轮番在讲台上侃侃而谈,再没有哪个人会佻达随性的轻捻指尖,只说句“选我吧”就能赢得一呼百应。
明明现在已经不下雨了,但魏惜却觉得大雨把她淋湿,她的头发是湿的,衣服是湿的,眼睛也是湿的。
“别演了。”薛凛的声音好像从山谷里传来,好听,却带着死一样的沉寂清冷。
他面无表情地听了那位会长的话,终于忍不住冷嗤一声:“你要是长得稍微有点竞争力,也不至于这么假。”
他一眼就看出来,两人根本不是那种关系,魏惜的僵硬,沉默,不自然,都代表着排斥和隐忍。
会长的脸色一瞬间门变得铁青,他眉头倒竖,挺起胸膛,在酒精的怂恿下跃跃欲试,但被夜风一吹,对上薛凛沉到渊底的眸色,他突然又清醒了。
他咽了咽唾沫,端详薛凛的身高,不动声色地往后挪了挪。
不至于,不至于为个有点动心的女人伤个好歹的。
薛凛看他怂了,觉得很可笑,不光是面前的戏可笑,他自己也可笑。
人都说出门时诸事不顺,那就是天意在告诫你不要出去。
可他偏要逆天而行,不远千里赶到南湾,看这一幕滑稽戏剧。
薛凛闭了闭眼,手指虚虚垂着,轻叹口气:“魏惜,别这样,别因为我强迫自己做不愿意的事,你不想见我,我不会逼你了。”
他不知道,原来他已经把她逼到了这个地步,为了甩开他,她不惜跟人表演浓情蜜意。
她那么清高骄傲的人,被迫做戏的样子看的人难受。
他不忍心了。
薛凛缓缓让开她,顿了几秒,才迈步向校门口的方向走去。
脚步声渐渐远去,他一身黑的穿着很容易隐匿在夜色里,只有地面的水洼留下他来过的痕迹。
那股单枞气息彻底消散了,夜间门温度直降,冷的人发抖。
魏惜背对着他,始终没有回过头,她的目光落在碎裂的相框上,心想,沾了水的标本,再也救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