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希森大人,您不要离开我啊,呜呜呜”
骑士们互相看了看,没有阻拦他,让开了位置,卡伦等人得以跟着一起下来。
别苑的客厅很大,不过现在却也显得有些拥挤,因为来的人比想象中要多很多。
卡伦看见了好几名身穿着秩序神袍的记者,正拿着相机在拍照。
不过相对于记者,两侧有近二十名画师,已经在对着画板作画了。
显然,按照神教的传统,每逢遇到大事件需要记录时,画师才是真正的正统。
这一幕让阿尔弗雷德很是兴奋,他甚至稍微往边上靠了靠,去偷看画师们画画,想要去偷学他们的构图技巧。
下方站着的大人们里,有真正可以上圆桌的存在,也有候补的存在,站在最后面和最外围的,随便拉出来一个,都是某个系统的负责人。
直到此时,卡伦才深切意识到泰希森大人的地位到底有多高,他不是代表一个人,而是一个派系势力的旗帜。
虽然他失败了,但影响力依旧无法小觑。
大祭祀今天亲自过来,主要目的是来“受降”的,希望结束过去一段时间里来的派系斗争,哪怕只是短暂结束。
他不希望神教因内部矛彻底分崩,他想要的是一种平和,哪怕只是表面上的,当然,前提他得是这一阶段的胜利者。
坐在轮椅上的泰希森开始了讲话,他从自己小时候讲起,这是在回忆自己的一生。
在场所有人都在很认真地听着,因为讲述人本身的经历,本就足够传奇,而且大家都清楚,这大概是最后一次听这位老者讲话了。
此时客厅的氛围,给卡伦一种参加哀悼会的感觉。
是的,没错,现在在举行的,就是泰希森的哀悼会,牧师和司仪就是他自己。
在泰希森很平静的讲述中,卡伦知道他年轻时也参加过秩序之鞭,他还说了一些曾经伙伴的故事。
在讲述完这段经历后,泰希森开始接着诉说他对秩序之鞭的理解,他认为,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里,秩序之鞭已经无法真正发挥对内监管的作用,这是秩序之鞭职能的一种倒退。
他建议重建秩序之鞭中下层体系,将这个系统从各个大区管理处中剥离出来。
“我觉得,秩序之鞭需要执鞭人,需要一个强硬的执鞭人,需要一个坚定的意志,或许很多同僚会觉得,一个强硬回归到历史最高地位的秩序之鞭会成为某一个人某一个势力的私欲工具”
说到这里,坐在轮椅上的泰希森目光看向了弗登。
弗登面无表情,站在那里。
其实,下面大家都清楚,泰希森真正想看的是谁,是站在他后面的大祭祀。
因为谁都清楚,弗登是代替大祭祀执鞭。
一旦秩序之鞭恢复最强盛时的状态,谁掌握了它,就等于掌握了对内鞭挞的大杀器。
你可以保证自己没问题,但你能保证自己的派系手下没有问题?
而且,有时候真的不在乎你是否有问题了,因为定义权,在别人手里。
泰希森咳嗽了两声,继续道:“我觉得这个完全没必要担心,不能因为这个位置干系重大,所以我们就都不去触碰它,还不允许别人去触碰它。
它是否会成为某个人某个势力的专属工具?肯定会的。
但我宁愿让一个人去掌握它,也不愿意让它继续沦为各大区现在不知道多少变质神官们的狂欢!”
大厅里很多人还不知道,先前在楼上屋子里,泰希森大人可是直接将一杯水泼在弗登脸上的。
“我相信我的很多同僚,我相信你们,我相信大祭祀,我相信在场的绝大多数人,我们内心,对秩序,对秩序之神,都充满着虔诚。
否则,我们秩序神教也不可能维系和发展到今天。
但我更希望大家要意识到,正如原理神教《兴衰论》中所说,当一个事物发展到极致后,它必然会开始走下坡路。
我们神教内部现在出现了很多问题,我们需要改革,我们需要根据现在的世间情况作出改变,我们要随时准备好迎接新的挑战。
没错,我和大祭祀在一些路线上是有分歧,这没什么不好说的,但我们的出发点,都是为了神教可以更好,为了秩序之光,永远清澈闪耀。
分歧和争论,应该只在内部,我们自我消化,自我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