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诺闻言一愣,后知后觉的一个激灵。
这才知道,自己竟是去鬼门关走了一趟,难怪身子如此虚弱。
原还纳闷——那烛应龙的长刀,不过刺入她身体半寸,以她的修为,不至于如此不堪一击。
如今回想起来,那刀果真不是普通兵器,而是自那烛应龙体内聚合而出的神器,是传说中的“裂空龙刺”。
莫说刺入半寸,换了修为低微的小妖,就是被刺破点皮毛,都怕是性命难保的。
桑诺一时间吓得头皮发麻,又是懊恼又是恐惧,盯着阿毛的目光都泛出泪光,脱口而出的话,却是“我睡了三日?慧娘的事儿你帮我查了吗?”
“就知道你会问这个。”阿毛自信满满的说:“我这几日都蹲守在秦家后院,功夫不负有心人,你猜我瞧见什么了?”
桑诺睁大眼,心急道:“别卖关子了!慧娘她婶子究竟有什么打算?”
“这我倒是没打探到。”阿毛说:“我瞧见了另一件事。”
“何事?”
“慧娘半夜溜出门,去村后小树林,跟容公子幽会了!”
桑诺:“……”
“我就说他二人是真心相爱吧!”
桑诺问:“你看见他们做什么了?”
“没做什么,就叽叽咕咕说了几句悄悄话。”
“说了什么话?”
阿毛说:“我没敢走太近,怕惊着他们,只听见零碎的几句,先是容公子低声说了句什么,慧娘好像情绪很激动,稍大点儿声说了句‘若公子无心,又何必趟这趟浑水’,后来容公子靠近她解释了几句,那男人说话声音太小,我听不清。”
“你这说了还不如没说!罢了,等我伤好后,下山亲自去逼问那丫头。”桑诺嘟嘴嘀咕:“真是翅膀硬了,心里敢藏事儿了,果真有了男人就忘了我!”
——
在梅姨的调理下,不过三日,桑诺就行动自如了,只是还不能剧烈跑跳。
下地后,她做的第一件事儿,就是坐在垂花门门槛上,守株待姜上仙。
那龙崽子自从犯了事儿,至今就没露过脸。
桑诺去山神爷爷那儿撒娇加撒泼都不管用,所有人都劝她,别跟尊上计较。
可桑诺做不到,谁让她天生是睚眦必报的恶狐呢?
何况这一刀还不是普通的一刀,裂空龙刺啊!
一刀足足折损了她三年的修为,这事儿不能就这么揭过!
桑诺抱膝坐在门槛上,仰头对着碧蓝的天空发呆。
不远处慢悠悠走来一个人,桑诺察觉了,却没有低头打招呼,因为余光已经认出那人,是钟山妖神之一,别人都称呼他“铭叔”,是梅姨的丈夫。
和梅姨清澈的杏眼形成鲜明对比的——铭叔长着一双细细的三角眼,身材不算高大,却挺结实,腮帮子鼓鼓的,把脸撑成了方的。
他盯着人看时,总爱偏头斜眼,活像全天下都欠了他八百吊钱似得。
前两日他还呵斥过梅姨,不准她再给桑诺煲汤吃,说是“低等小妖还不如山参值钱,给她喝都糟蹋了”,这话被桑诺亲耳听见了。
所以桑诺不想搭理他,可记仇着呢。
铭叔背着手,慢悠悠的走到垂花门边站了会儿,又清了清嗓子,显然在等桑诺主动向他这尊大神问好。
桑诺硬是装聋装瞎,痴呆似的望着天空。
铭叔很不满,斜着三角眼,盯着门槛上的小狐妖,冷冷道:“你这小丫头好生失礼,病养好了,不知早些拜别此地,倒厚着脸赖在这里,天天蹭你梅姨的吃食!”
桑诺狐狸眼轱辘一转,挑眼斜看向他,笑道:“叔叔这话说的,好像您是这院子主人似的,山神爷爷早认我做孙女的,我倒想叫外人评评理,究竟是谁赖在这里。”
“你!”铭叔没料到这丫头敢对他牙尖嘴利。
他素日被梅姨惯坏了的,从没被小女人顶撞过,一时气得嘴都有些歪。
可想到自己来这一趟,是受了小尊上的嘱托,铭叔还是压下火气,屈尊降贵蹲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