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景才昏,叶非又至,洞天内众人多有惊诧,唯独有一个三寸高的丫头,小脸上不见惊讶,只有浓浓的委屈刚把土灵元吐出去,借用自己灵元的那人就昏厥了;再回头一找,之前亲热和蔼、绝对可信、好一番软声细语哄自己给苏景吐出灵元的那柄剑居然也飞跑了。
这是要赖账的拍子么?
小贼只觉天旋地转。事到如今就只剩一根主心骨了,丫头撇着嘴、随时会哭出来的样子,先爬上不听的脚面、再攀着着裙子一路往上爬,满脸通红地使劲再使劲,终于憋出了那一声:“娘”
“乖,别闹。”不听三个字打法了丫头,全副精神都放突然入场的叶非身上
洞天之外。
国师不认识叶非,但他识得糖人的鹰,那是仙祖祠配与护法弟子的坐骑,雄鹰颈下还鎏着神庙的印记。
巨鹰的模样不错,但远远算不得神物,只是给普通护法声做脚力的,可糖人驾驭之鹰有两处奇特地方:一是周身紫火乱窜,看上去很是妖邪;另则,它飞行的速度也太快了些,就是比起神鸟仙禽也毫不逊色!
国师见识自有过人之处,自家的鹰隼变成了‘神物’,多半与这个糖人有关。念及此,金钟只觉得心惊肉跳,什么样的法术才能化凡入圣?能施展这等法术的,又会是什么人。
一个白裘糖人已然把这世界搅得天翻地覆。再来个疤面糖人,这还了得。
妖僧才一转念的功夫,叶非已到百里之外,坐下巨鹰似也坚持到了极限,哀鸣一声再也支撑不住,眼耳中黑血流出,连一声哀鸣都未能啼起就告殒命摔落,还不等它摔到地面,巨大身躯就变作一团飞灰,化风归烟。
疤面糖人失去坐骑支撑。身体一翻居然也摔了下去。货真价实地拍到地上。靠着手中长剑支撑才勉强站起来。
金钟心底一声冷笑之前那个夏离山从头到尾装成废人,真动手时候龙精虎猛;现在疤面糖给自己弄了一身鲜血、再摔一跤来扮重伤,休想再欺瞒于本座!
国师脑中念头一个接着一个,墨十一可没有那么多算计。乌风中传出阴森笑声:“小小杂碎。墨十一家里儿郎效劳既可。就不劳国师出手了诛灭!”
喝令传出,战场百里外、疤面糖人周围泥土中突然钻出重重黑风,几十头山妖树怪齐齐现身。施展的本领与墨十一同出一脉,但要浅薄得太多了。驭界也有妖精,受先天所限能修成的本领有限,是弱小一族、不成气候。这几十头小妖都是墨十一山中奴仆,带在身边侍候主人行驾的。
妖精来得突兀,叶非急忙闪躲,跨步不过三尺、猛跳只才半丈,动作十足笨拙,被一群小妖围住他逃得跌跌撞撞、狼狈不堪。
“他修为尽失?”蜂侨不禁瞪大了眼睛,语气怀疑:“是故意示弱吧。”
“不会。”雷动应声,大摇其头:“你以前接触的少,是以不晓得,叶非这个人不是一般的自以为是,以他的性子,破通天时就把自己当元神境大修,有了元神他就当自己是玉皇大帝了,此人最喜强势凌人,真有实力在身时或许还会扮个高深莫测的模样,但绝不会让别人看到他落魄样子除非他是真落魄。”
三尸平时浑浑噩噩,可他们是主掌欲望的灵怪,最最擅长的本事就是揣摩人之本性。
“兄长所言极是不是,兄长之言差矣”拈花正要附和雷动时候,叶非与小妖的战事异变突生,险象环生中忽见剑光绽放,旋即妖精惨叫连绵、鲜血泼溅四方,片刻间墨十一手下妖怪尽数丧命。
乍见惊变,拈花连忙改口,又指摘起雷动说错,可是这一次蜂侨却真的看穿了叶非的根底:修为浅薄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手中剑术却精妙到巅极!
只凭剑术,叶非赢了。
莫说修行世界了,就是凡人武林道都有‘练拳不练功、到老一场空’之说,没有内力、修元,无论招式再怎么精妙也是花架子,没用的。
真元充沛者,行元转气能让身体坚硬如岗,斧凿难伤分毫、只凭一柄剑如何杀死他?不可能的事情别人不能,叶非能。
斩杀一群小妖,叶非以剑做拐,站立原地远眺战场片刻,面上露出了苦笑:他人还在百里之外,平时这点距离就是转转心思动个云咒的事,可现在叶非真盼着能有匹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