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车定是从附近牲口行租的。
堂堂宁王坐这样的车,回头此事了了,宁王不会真要了她的小命吧。
——让人家王爷这么丢脸。
——
有了车一行人很快抵达一处荒地。
通往坟场的羊肠小道无法行车,一行人下来徒步过去。
离开春尚早,目之所及尽是萧条的树枝荒草,即使坟地里有郁郁青青的松柏,在乌鸦的叫声下也瘆得慌。
不过孙蔷薇不怕。上辈子从小到大没少听人说见到鬼,孙蔷薇却从未见过。大抵她命太硬,天煞孤星,鬼也不敢靠近她。
孙蔷薇好奇地打量着远处的坟场,跟她老家祖坟没两样,颇为失望。
宁王眼角余光看到她很是可惜,禁不住纳闷,这丫头的爹娘是怎么教的她,长得温婉大气,实则彪悍刁钻。看似弱弱的,来到坟场也不怕。
宁王相信,若不是时机不对,她敢把此行当成春游——游览各个坟头。
—
“王爷……”
身后传来一声如蚊咛般的声音,手臂被人轻轻戳一下,宁王不回头也知道是谁。除了她没人敢这般大胆无礼。
“何事?”宁王目不斜视,边走边问。
孙蔷薇疾走几步同他并肩而行,压低了嗓子说:“看那两个老女人。”
宁王瞥她一眼,这张嘴,脸还是不够肿。然后顺着她的视线看去,那二人脸上竟然没有惧怕之色。
不该啊。
离坟场越发的近了,此时不逃再想逃可就逃不掉了。
宁王转向孙蔷薇:“不是他们?”
“那他们也是帮凶。”不然不会拦着不让开棺。她们不可能因为开棺是大忌,担心对她或者她爹不好。她们没这么好心。
宁王想想两人先前的所作所为,认为孙蔷薇说的有道理。随后找到孙父的坟,就给刑部侍郎使个眼色——立即开棺!
“不可!不可啊!”
疾呼声让衙役停下来,孙蔷薇等人循声回头,打东边跑过来一人,人还没到跟前就从驴身上下来,跪倒大呼:“万万不可!”
宁王看向孙蔷薇,这又是何人?
孙蔷薇一时之间没想起来。仔细打量头发凌乱面色如土的人,不确定地问:“刘掌柜?”
“孙姑娘,大小姐,不可!”刘掌柜言辞恳切,神情悲痛:“孙姑娘,听说您怀疑东家的死有问题,我可以对天起誓,东家是积劳成疾病死的。你这样做,这是让东家死不瞑目啊。”
葛氏和冯氏猛然转向他,原来是他?!
可是为什么啊。
孙蔷薇在两人斜对面,低头看刘掌柜的同时扫到她二人的表情不禁腹诽,难不成是刘掌柜?
可是他为什么要下此毒手?
好在古代没有诽谤罪,孙蔷薇直接问:“刘掌柜,我可以确定我爹死的蹊跷,你这么着急,不会跟你有关吧?”
刘掌柜愣了愣,抬起头来,难以置信,“你——姑娘,你怎么这样说?我对孙家忠心耿耿,你忘了,她们要把你许配给白发翁的事,还是我托人告诉你的。姑娘——”长叹一声,捶胸顿足,十二分的失望,“没想到,没想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