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受了伤,脸上和唇上皆附着一层浮白。
抬手让他坐下。
兄弟之间表达情意的方式比女人要内敛的多,沈云朗倒了杯水坐在大哥身边,说了几句话之后就看到他一顿,随着从裤兜里掏出卫星电话。
屏幕是亮的,男人闪着锐利眸光的眼神瞬间柔软。云朗看着他闭上眼睛调整呼吸,还沾着一点血痕的粗糙手指小心翼翼地接通电话。
安安。
我也想你,刚刚在忙。
夫妻间的亲密对话沈初一点也不避讳旁人,他身体虚弱俊颜苍白,语气却很轻快,根本听不出他是个伤者。
沈初和老婆女儿的亲热让一旁的沈云曜发酸,他嗤笑一声,痞里痞气地吹了声口哨,晃悠着肩膀出去给自己老婆儿子打电话。
一瞬间这个私密的小角落就只剩沈云朗一个人孤零零的,他如坐针毡,不久也窜到外面找了一个没人的地方给小姑娘发了条短信。
发完后就站在那里,可是等了许久都不见回音。
他吞动着喉结,高大的身体靠上一棵大树。
这让他有些不适应,每次他关机再开机时上面总有不少小姑娘的碎碎念,几乎能把整个屏幕占满。更何况他这次是半路走掉的,他倒是希望她能说点什么。
可什么都没有,他把消息发过去也像石沉大海没人回复。
他被刚刚那两通甜到发腻的电话弄的有些茫然,开始回忆大哥与妹妹的相处,还有弟弟那张扬疯狂的爱情。第一次思考他们之间的关系。
和谁都不像。
小兔子从来不会任性,更不会耍脾气,任何时候对着自己都乖巧懂事。
他忍不住拨了个电话过去,响了许久之后才有人接。
女孩哭了许久,哭到眼球隐隐作痛视线模糊才从他床上起来,抱走他一件衬衣回到自己卧室。
她进浴室里洗澡,没看到短信,刚一出来无意瞥了眼床上,倒扣的手机屏幕正在不断闪烁。
她擦着头发,红肿的眸子不复灵动,神色有些木然。想了几秒,还是过去拿起手机,看到号码的刹那美目里有惊讶闪过。她本想挂了,想到他是在那种地方,到底不想让他因为什么分散精力。
喂?
那头的小姑娘好像正睡着,声音沙哑。
一声喂之后再没有什么话,这也不寻常,往常她不会这样。
他本想说的话梗在喉里,脸上的肌肉紧绷着,愣是说不出半个字。
他该说什么呢,这次小心的人换成他,之前都是她在说,她冷不丁一失语,他居然连话题都没有。
憋了半天。
他有些磕绊地问她:成绩,怎么样?
挺好的。
三个字,又让他不知该说什么了。
对面像是能看到他俊颜上淌着的汗珠。
哥哥。
嗯?他的声线清朗,和在她耳边叹息时一样好听。
女孩无法克制地回想两人的过往,她捂住嘴,呼吸开始急促。
过了许久,久到男人一次次把手机拿开查看是否还在通话。
你不要受伤。
男人怔然,等反应过来电话已经挂了。
从那天开始,沈纯歌再没主动给他打过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