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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韶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倒霉,明明把玉簟都瞒过去了,却被段温撞了个正着。
对方没有说什么,但脸上那似有若无的笑总有种“我看透了但不说”的感觉,让人不由自主的心虚起来。
那次之后,段温每天晚上都要过来转一圈。
虽然从头到尾,对方都没说一句话,但是这人要不是来盯着她喝药的那就怪了!!
好意是好意,但是谢韶觉得自己真的不需要。
而且眼下这情况,反倒衬得她像是喝药都要人盯着的幼稚鬼似的。
谢·成熟·韶:不就是喝药吗?!
段温的定时定点的行为也带来了个微不足道的后遗症。
巴普洛夫的那只狗知道吧?
谢韶现在看见段温那张脸都觉得嘴里发苦。
这次也不例外。
果然,段温人过来没一会儿,药就被送过来了。
谢韶这几天也喝出心得了,捏着鼻子一饮而尽,尽可能减少味道的残留。
只是谢韶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她喝药的时候,段温眼底像是带着笑,但是凝神再看,又像是她看错了。
谢韶:错觉吧?
……
段温一向知道自己不是个好人,但是近来发现他竟然还能再恶劣一点。
看着那张漂亮的脸上露出不情不愿,却被迫忍气吞声的表情,他居然被勾的心里痒痒的,忍不住想要再做点别的过分的事情。
到时候谢娘子会怎么样呢?
是继续委屈求全?还是气急了骂他?亦或是忍不住哭?
他哪一样都想看。
心底恶劣的念头一个接一个地往上冒,但是终究还是舍不得近几日来装出的温良守礼(王宾:?您再说一遍!)的皮,段温只略带遗憾地压下。
他开口道:“明日让葛医再过来看看罢。若是情况好些,这药倒也不必再喝下去。”
谢韶:!
还有这种好事儿?!
幸福来的太突然,竟让人生出了晕乎乎的不真实感。
对上谢韶惊喜的目光,段温莞尔,又提议:“今日赶巧,旁边驻扎了一支商队,里面或许有什么新奇的货物,谢娘子可有心去看看?”
刚刚得知好消息的谢韶这会儿正是心情极好的时候,对段温的这邀请自然是满口答应下来的。
段温说的是“旁边”,但是其实这商队离他们的扎营还有一段距离。
远远看见段温这边带着人过去,那商队肉眼可见地骚乱了一阵子。
就在谢韶犹豫要不要过去的时候,商队里面出来一个满脸带笑、看面相就很可亲的中年胖子。
来人极殷勤地迎了出来,上来就行了个大礼,很难想象这胖子拖着这么一个笨重的身体、行动居然如此灵活。
在被段温随手挥起来之后,这人又是躬着身子极尽卑微谄媚之态。
“于此灵山秀水,万幸得遇段公,实乃仆莫大的造化。仆本该亲前往拜谒,却不想劳段公大驾,实在是惶恐至极、惶恐至极!”他说着,又是诚惶诚恐连连作揖,“仆此次自东莱而来,带了些当地的土货入长安,段公若有什么看上的,尽管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