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那时候大冬天不照样摸凉水,啥不得干?”
“你没看见赵家那俩大姑娘啊,这么忙,就她俩在那儿嗑瓜子,谁家姑娘像她俩似的。”
“这么懒得姑娘,谁家乐意娶回去个祖宗啊……”
余秀兰听见,不客气地“呸”一声:“少在那儿叭叭我姑娘,说得好像你们能娶到似的。”
妇女们嘻嘻哈哈,问她:“五婶儿没给你家二姑娘介绍个对象啊?”
余秀兰:“我家老二岁数还小呢。”
“都成年了,小啥小,岁数大了不好找,你们家不着急啊?”
“急啥,皇帝不急太监急。”
妇女们还你一言我一语地说。
赵芸芸她妈李翠花过来,余秀兰指着那几个妇女说:“这几个老娘们儿说咱俩家姑娘懒,你能忍?”
李翠花白她们一眼,“懒咋地,吃你们家大米了?”
一群妇女们又是一阵哄笑,“早晚不得吃别人家大米。”
“那就不用你们操心了……”
话题中心人物——赵柯和赵芸芸,已经改站为坐。
陆陆续续有人过来,男人们渐渐闲下来,坐在一块儿闲聊。
妇女们没有闲着的,连赵二奶、赵五奶都在院儿里帮忙,她们两个姑娘格外突兀。
赵四爷和赵五爷是赵家唯二爷爷辈的男性长辈。
赵四爷的儿子就是让余秀兰免学费的赵新伟,王家大儿媳赵花花也是他们家的。
赵五爷和赵五奶则是一家子。
赵四爷为人古板,瞧着赵柯她们俩,皱眉教训:“你俩咋坐得住?闺女不勤快点儿,以后嫁出去,婆家得嫌弃。”
长辈嘛,都有权威,连大队长赵新山都得尊重着。
尤其他贯来严肃,赵芸芸有点儿怂,坐立不安。
赵柯坐得稳稳当当。
要是之前,大家都干活,她不干她也会尴尬。
现在她就坐着,就不动。
她不动弹,赵芸芸也不动弹,不过没她坦然,嗑瓜子都小心了。
赵四爷更不满意。
生产队的男社员们都看着俩人,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空地上,几个半大小子围成个圈儿,推皮球一样推中间那个个头挺高的小子。
“喔哦——”
“傻根儿,哈哈哈哈……”
被叫作“傻根儿”的小子傻乎乎地笑,还以为他们在跟他玩儿。
有个年纪小的男孩儿,没轻没重,从地上捡起块儿土坷垃,朝他扔过去。
其他人有样学样儿,也往他身上扔土坷垃,还有捡起石子儿的。
傻根儿被砸疼,委屈地缩肩,还傻傻地站在中间,任他们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