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事的意义是什么?”卡伦问道。
“意义……”
“是办给逝者看的么,不,你应该懂,丧事更多是办给活人看的。”
“活人……”
“我只是来与你说一声,不知道为什么,我最近脾气有些变了,可能是因为遭受了诬陷做了牢,变得有些急躁了,所以,我只是通知你。
以一种很抱歉的方式,通知你。”
“那……那……那你按照你的想法做吧,其实,这句话我很早以前就想和他……和你说了,但一直没能说出口,这是我的遗憾。
其实,其实,其实我和女儿们一直过得挺累挺煎熬的,我知道你也一直很煎熬,我心里清楚,但我以前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我真的控制不住自己,我好后悔,好后悔。”
莱克夫人将额头抵在了卡伦肩膀上,这一次,双手放在了卡伦胸口。
卡伦双手一直放在身体两侧,没提起来,他知道,莱克夫人需要一个依托,她也需要情感的发泄,她现在是把自己当作已经走了的帕瓦罗先生了。
“我明明知道你的痛苦不比我少,但我就是一直在怪你在骂你在恨你,因为这样,我心里能好受些。
我太自私了,真的,我现在真的觉得自己好自私,我好想跟你说一声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如果再有一次机会,或者再来类似的一次,我只想说,我和女儿们过得真的很累,有时候,最坏的下场,反而是一种解脱。
你……不,您,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
莱克夫人伸手,触摸到了卡伦的脸。
“我能触摸到,能触摸到,触摸到他是心甘情愿地认同你,把你当……当朋友的,从这张脸上,我能摸出来。”
类似的话,陶艺馆的勒马尔在检查脸皮时也曾说过。
“你好好活下去,陪着两个女儿,好好地活下去,我最近认识了一个新朋友,他可能有解决我们女儿身上病情的办法。”
“真……真的么?”
“嗯,至少,能找到比血灵粉效果更好的办法,让她们可以少受很多折磨,甚至,还能去公园,或者,去上学?”
“谢谢,谢谢,谢谢。”
莱克夫人连声道谢,
“谢谢你的那个朋友。”
“我需要准备迎接客人了。”卡伦提醒道。
“哦,好的,好的。”莱克夫人马上擦去眼泪。
作为一个失去了恩爱丈夫的女人,她没有办法大庭广众下在哀悼厅痛哭一场,所以悲痛只能化作短暂的流露,这,也是一种可怜。
卡伦走到书桌后面,坐了下来。
“您要喝点什么,茶还是咖啡?”
“你给我端进来会不会有些不合适?”卡伦笑着问道。
“呵……”莱克夫人也莫名忍不住想笑,脸上的泪痕挂着,嘴角扯了扯,最后还是忍住了。
“冰水吧。”
“好的。”
莱克夫人面向卡伦,很认真地鞠了一躬。
卡伦马上站起身;
莱克夫人伸手去拉卧室门时,停了下来,忽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