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那人有回来,这次,她坐在了丁雨晴的对面:“徐女士委托我今天来同你聊一聊遗产分配问题——主要是关于松雪原那边的几处房产。”
丁雨晴目光微颤,霎时间明白了刚才发生的一切。
……
这天傍晚,丁雨晴一个人回了家。
这天下午,律师拿出了一份遗嘱。原来徐如饴把松雪原的那几套公寓和老房子都留给了她和丁雪阳,她不确定妈妈给丁嘉礼留了什么,但估计是橘镇的这套复式楼和车,可能还有家里的部分存款……
对丁嘉礼来说,橘镇的房子固然好,但价格不及松雪原的十分之一……这个方案他绝不可能接受。
家里非常安静。
丁雨晴换了衣服,洗了手,推开了妈妈在一楼的卧室。
赫斯塔带着苗苗出去了,还没有回来。徐如饴和丁雪阳靠在一起。两人都睡着了,仰面坐在乱糟糟的床上,小小的一粟睡在妈妈的怀里,房间里只有呼吸声。
“我回来了。”
丁雨晴半睁着眼睛,轻叹一声,而后也躺在了母亲和姐姐的身边。
……
……
在实际参与到丁一粟的日常照顾之前,赫斯塔从来不知道,养育一个婴儿会这么困难。
小一粟离开医院的时候已经长到了2。1kg,虽然和出生相比体重近乎翻倍,但抱在怀里仍是小小一只。
这个阶段的孩子不会笑,对大人的逗弄也没有反应,她只有两种状态,要么平静,要么愤怒。一旦她开始哭泣,没有任何人能忍受这聒噪的嗓音,所有人都不得不跳起来想办法——孩子是饿了吗?困了吗?要换尿布了吗?
一个深夜,丁雪阳带着苗苗睡了,赫斯塔坐在客厅发呆,徐如饴和丁雨晴抱着一粟去尿布台换尿布。
一粟头一回没有哭,而是怔怔地望着天花板,任由徐如饴翻转她的大腿。
赫斯塔端着茶杯靠近围观:“没哭啊?”
“是啊,”徐如饴小声道,“小宝贝一天一个样,在长大啊。”
“她看什么呢,”赫斯塔顺着一粟的目光抬头,天花板上空空如也,“……这么出神。”
“在沉思呢,以后说不定是个哲学家,”丁雨晴拿着电吹风站在旁边,突然一本正经地演起来,“啊,你们这些,你们这些在我出生前就存在的大人,看看!你们都把这个世界折腾成了什么样子!”
赫斯塔看着徐如饴给小朋友扣好裤腿,两手抱怀。
“没办法啊,”她轻声道,“只能从现在努力了,让世界变好一点。”
几人没有再说话,大家温情脉脉地凝视着躺在尿布台上的孩子,这一刻变得宁静悠长,直到一粟的嘴角突然下沉,再次爆发出惊人的哭声。
徐如饴忙不迭地把孩子抱起来,几次抱哄未果,最后只能由赫斯塔接过,以颇耗体力的快速萝卜蹲止啼。
……
次日清晨,有记者来敲门。
徐如饴懵懵懂懂地开了门,才知道赫斯塔前几天带苗苗出门的时候又见义勇为,从火场里救了几个人。
徐如饴婉拒了采访,立刻回头问赫斯塔是怎么回事。
“前几天我跟苗苗去拿船员证,”赫斯塔开了一罐饮料,赤着脚坐在椅子上,“结果回来路上,苗苗突然说她不舒服,不能继续走了,我问是怎么不舒服,她说附近有危险,想回家,我就问她哪儿有危险,然后我们顺着苗苗指的方向走了两个街区,果然看到了浓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