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酷。
全是人民币的味道。
江燃去插钥匙,白栀一愣按住他的手,“你喝酒了。”
“没喝。”
“不安全,别这样。”
“跟你说了没喝。”
“没喝哪来的酒气?”
江燃打开窗户,去摸烟,出来匆忙忘记揣了。他本来就不是听话的主,所有人都要顺着他的意思,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都得趴着,喝完酒理智越发薄弱,听到白栀唠唠叨叨指指点点,逐渐来火。
他的侧脸紧绷。
手搭在方向盘,长而分明的指轻轻敲击。
白栀收声,扯了扯他的衣服,“生气了?”
“能不生气吗?开开心心过来找你玩,就知道甩冷脸,说了没醉……没喝,就不信,今晚街上连条狗都看不见,还怕我带你上天堂啊?”
“……你再凶我一句?”
江燃回头,伸指戳她脑门,“小混蛋,谁凶你了?”
白栀一瞬扑过去抱紧他,小手抠得紧紧的,把人都抓痛,“阿燃,我妈妈让我去转学杭州,还打了我一下,我都这么大了她还要揍我……她不允许我跟你来往,说你迟早会玩腻,甩了我,我不肯,她就要断绝关系……我现在只有你了,只有你……结果人家就说了两句你竟然凶我……你干嘛不凶死我?”
江燃手足无措。
白栀噼里啪啦一大坨话,信息量巨大,又是道德绑架,又是夹枪带棒,打得他头都大了。
江燃停顿片刻,终于找到了盲点,“你妈敢打你?!”
他说话的语气像是要追到机场打回去。
白栀一怔,收了泪,“她是我妈,打就打了,你可不能去揍她。”
江燃按住她的头,“你恨她?”
白栀点头,“恨。”
江燃说:“我也恨我妈,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跟小白脸乱搞,最后还死了,所有人都在背后嘲笑我爸和我。”
江燃又说:“但我常常想,她要是能活过来,我愿意原谅她。”
他抱紧她在耳边说:“恨是因为你还有爱放不下,有爱就会重逢,你跟你妈断不了的,别哭了。”
白栀哭得更厉害了。
眼泪如同决堤,怎么也止不住,声音细细小小,泪珠大滴大滴,顺着她的脸颊滚入他的衣领。
一片片令人感同身受的冰凉。
一些回忆浮起又落下。
摇摇晃晃,再不可触的,是他车祸去世的母亲。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诗人笔下的无法相依的树枝、不能交汇的星星、天上的飞鸟和海中的游鱼。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就是生与死。
隔着那条三途河,无论是爱还是恨,都没有意义。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