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回家。
好,我们回家。
你晚上不要再跟叔叔打电话了。
不会了不会了,妈妈睡觉之前把手机给你拿着。
她说着又拿起了孩子的手,看着他柔软的手腕皮肤上面有了红色的勒痕,眼里充满了内疚和自责。
小译,妈妈对不起你,你不要是不放心的话,就拿绳子把妈妈给绑起来,妈妈以后不会再这样对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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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译慢慢长大了,可她还是跟以前那样,一点变化都没有。
不光是心态方面,就连她那张脸,都还是家里摆放的那张婚纱照里的模样。
他十岁以前就已经明白了,他小时候被最亲的人做了很不齿的事情。
这种醒悟就像是体内正常的细胞在某一刻发生了癌变,意识到的那一刻并没有显现出真正的恐怖,它只是在他的情绪里持续扩散中,侵蚀着他其余的正常思想。
她是个很没脑子的人,只念过小学,当初就是靠着这张清纯美丽的脸,所以才在信息闭塞的小山村里勾上了那个一心放在事业上的男人。
怀上裴译那年,她才十六岁,也就是因为她怀孕了,所以裴骁锐才跟她结了婚,他对她的一切都负起了责任,给她大量的钱花,让她带着儿子住在北京。
到了该懂事的年龄,裴译明白了羞耻,可在他还没有明白之前,他被那种感觉给诱捕了一段时间。
在他强硬的要求要跟她分床睡之前,她时不时会对他有那种超出正常范围的亲昵。
他没法说,没有办法跟任何人说,这种感情是极端的恨意里还掺杂了一生中对母亲最浓烈的爱,还有他对在外工作的父亲深深的内疚感。
曾经信任、依赖、仰慕的人,一夕之间突然就变成了最厌恶、最恐惧、最恶心的人。
爸爸不在家的时候,她表现的就像个不懂事的人,很多地方都需要依靠他。
而他从小就被她驯化,养成了强迫自己照顾他人情绪的习惯。
很多时候哪怕内心里是抗拒的,但嘴里还是不得不张口叫她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