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主意打定,就对申王说道:“与其投奔他人,寄人篱下,看人脸色,还不如自己招集人马,挥师北上,也许可为。”
申王道:“现在河北、河南到处饥荒,流贼遍布,哪里去招集人马?那左将军现在还是打着我大明的旗号,我想现在情势危急,趁着闯贼未稳,直捣京城。如果假以时日,那闯贼站稳了脚跟,再去图他,为时晚矣。”
柳父见他还有些明白,不是个糊涂蛋,轻易不会上自己的当,他眼珠一转,计上心来,道:“王爷随我北上,我在江湖上还有些人缘,不如我保着王爷,去招集那些贼寇,强似去人家屋檐下。”
申王要进京勤王,想来他也不是一个脑满肠肥之人,他听后,顿了顿,也就说道:“柳大侠,你计虑得极是。不如这样,我们兵分两路,我由这两个家将保着去求见左将军。柳大侠在河南、河北登高一呼,到时,我们两家合在一处,岂不势大!”
柳父见他一再推托,想是识破了自己的用意,他也就不再客气,用眼逼视着申王,道:“现在天下大乱,谁都想要你性命,王爷去了南方,我不放心,不如跟我一起,我好保护你的安全。”
“这……”这申王也是个聪明之人,见柳父变了脸色,心里不由一怕。
那刘学、刘军站在破门外,见柳父如此,大叫道:“你们两个草寇,想要逼王爷吗?”
那柳父正是要挟持申王,干自己的事,现在见这两人在一旁喝破他的用意,遂恼羞成怒道:“就你们两个,也想保护王爷?”
柳父心意已定,就昂然冲了出来,挥剑就朝两人刺来。这两人护主心切,明知不敌,也是拚死上前。
三人跳到庙前空地上厮杀。
这柳父要在申王面前表现,以一对二,毫不客气,使出厉害杀数,十几招过后,把这两人杀得丢盔弃甲,身上鲜血淋漓。
两人还是拚死上前。柳父一剑刺去,正中刘军前胸,那血就汩汩地冒出来了。
那刘学上前,把刘军抱住,对走出门外的申王道:“王爷,不是我俩儿不尽力,实在不是对手。我们先去,寻找帮手,王爷保重。”
这两人也是高手,在对杀之中,知道这柳父已是起了杀心,再厮杀个两招,弟兄两个都要死在这荒山野岭之上,因此,保命要紧,顾不得王爷了,兄弟两个,互相搀扶,霎时就跑得没影。
这申王马上变色,呆在一旁。
柳父擦干长剑上的血迹,对申王徐徐说道:“王爷,你也看见了,现在盗贼四处,他们两个本事低微,怎么能保护王爷?只要王爷跟着我们父子俩人,我们舍命也要保着王爷的安全。”
申王知道他不怀好意,可事已至此,也无可奈何,只有顺着他们了,以后再寻脱身机会,因此,申王只得点头道:“好吧。”
柳父道:“王爷请进,我们再细细商量。”
只得走进破庙内来。
这柳父也对申王客气,道:“请王爷坐吧。”
申王也毫无办法,只得转身坐在先前坐的那个地方。
这申王目前还有利用价值,柳父对他还很忠心,看申王坐的不像样,就走出庙门外,搬了两个大石头进来,放在庙内,招呼申王坐下。
这时夜已深了,那圆月都偏向西边去了。跑了几个时辰,又打了两架,柳家父子两人也是累了,柳父掏出水来,对申王道:“请王爷喝吧。”
申王道:“两位侠士请了。我不口渴。”
这柳家父子两人觉着申王已是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也就老实不客气,自己拿着水袋,就仰头喝了起来。
这申王被这两个贼人挟持着,他心里怎么会不明白?他望着杨书成,杨书成护着小福王到他府上,他也是认得,想着自己也没有十分得罪过他,知道他也有些能耐,就朝他望去。
这杨书成双手被绑,无法逃脱,现在见申王拿求救的眼光望着自己,也就坚定地回望了他一眼,马上把眼望向别处。
申王也不是笨蛋,见杨书成毫无惧色,想他别有打算,也就慢慢安定下来,看以后有什么机会,再做打算。
这柳父说是要对申王商量具体事宜,可他有什么事宜,只不过拿他来谋自己的的事罢了,现在见申王也老实了,他也就懒得理他,只是坐着,闭目养神,只待天一亮,就挟持着申王朝北去。
月已西斜,夜风吹在身上,身上也是凉了,几个人各怀心事,没有一个睡得着,只是都闭着双眼,默默地算着时间流逝。
山风吹过树梢,发出响声,如海涛声阵阵,无休无歇。这时,突然有一阵笛声响起,在这寂静的夜里,听得格外清脆响亮。
四人毫无睡意,猛然听见这深山荒岭上,突然响起笛声来,个个来了精神,坐着不动,听那笛声。
杨书成躺着不动,听着这笛声,只觉好听,可也不知是什么曲子?听着听着,心里猛然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