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小五,你……脸红了?”
苏槿之十分惊诧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如今的贺铮对她来说,已经是个成年男人,初中时还略带婴儿肥的脸,早已经脱去了曾经的青涩,变成了成年男子般的坚毅,凑近了看,下巴上更有刮去胡渣后的青影。
以前的贺小五细皮嫩肉,现在虽说是没有晒成黑炭,却也当真糙了很多。
贺铮用纸巾擦了嘴,抿了一口茶水,转头凝视着苏槿之,小姑娘来时涂了口红,饭前简单擦了擦,嘴唇边边角角上还犹带轻微的红印。
这张嘴啊,从小就是嘚啵嘚啵的,什么都敢说,语不惊人死不休。
苏槿之被他这么盯着,有些不大好意思:“你怎么不说话了,你这样子,让我感觉自己好像是在调戏良家妇唔——”
没等她把话说完,她那张喋喋不休正在施展炮火的武器,竟然被敌人采用同样的武器公然袭击了!
人是恒温动物,长年保持在三十六度左右,比这个温度低,体感觉得凉,比这个温度高,则会觉得热。
贺铮的嘴唇应该是低于这个温度的,软软的,有点凉,像是吃果冻一样,却没有果冻q弹,又像是流沙馅儿的糯米点心,却又没有那个甜度。
舌尖是高于那个温度的,略带温热,微微茶水的苦涩回甘,再加点隐约的酒心巧克力,一扫而过时,就像是巧克力在唇舌间化开……
明明不是个“美食鉴赏家”的苏润润同志,在那一瞬间,脑子里乱嗡嗡的,身体也轻飘飘的,宛如被一团云包裹着,感受却又很清晰,思绪更是飘飞老远。
真是见鬼,她居然觉得这东西比桌子上的点心更好吃。
但她又怎么能被敌人的炮弹虏获,正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回过神来的苏槿之,既是遮掩心虚也是恼羞成怒,“啪”得一声在对面人的脸上甩了响亮的一巴掌。
她打完之后,手上还热辣辣的,她收手捂着自己的脸。
贺铮挨了一巴掌,却跟个狗皮膏杨似的凑上来,勾起嘴角:“你脸红了。”
苏槿之瞪着他,脸颊红得厉害,明明挨巴掌的不是她,她自己的脸却烧了起来,她没好气道:“你耍流氓哦,贺小五!”
贺铮挨得越来越近,他们的鼻尖仿佛都要碰到一起,他的喉结滚了滚,声音低沉,微微带着沙哑:“我只是在采取必要的行动来以正视听。”
“此刻调戏良家妇女是我,贺铮,在家排行第五,男,汉族,十九岁,身高一九二,体重——”
苏槿之抬手捂住他嚣张的嘴,在下一秒她又跟触电似的收回手,脸颊变得更红了。
他竟然舔她手心。
贺铮憋笑:“你可以把我带走调查。”
苏槿之:“我是军人,不是警察。”
“你不是想知道我喜欢哪个姑娘吗?这不是以身作则告诉你了。”
苏槿之:“……”
“我喜欢的姑娘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贺铮桃花眼里满是笑意。
外面寒风萧瑟,包厢里一桌子饭菜凉了大半,空气里却是热气腾腾,菜香和酒香交织在一起,服务员进来上茶,贺铮又加了几道菜。
等到服务员走后,内心百转千肠的苏槿之十分警惕地看着贺铮,最后吐出一句话:
“你该不会是骗我的吧?”
贺铮哑然。
苏槿之的这份警惕并不是无的放矢,刚才她才骗过贺铮一回,万一是这家伙记仇,暗自用计,也要耍她一次,如果她信了,那岂不是被骗了。
被外人欺骗了倒也没什么,骗来骗去骗不了自己的心。
苏槿之平日里是个直来直去的姑娘,她诚实面对自己的内心,也不擅长掩饰,她清楚的知道,在贺小五表白的那一瞬间,内心那油然而生的喜悦,多得让她害怕。
真糟糕啊,她宁愿不知道这些东西。
如果她跟贺老五还是像以前那样就好了,苏槿之开始后悔自己撒的谎,他们两人之间,不掺杂这些情情爱爱的多好。
如果这一次贺铮骗了她,苏槿之觉得自己一定会很伤心难过的。
“我好不容易跟喜欢的姑娘表白,她居然还不相信我。”贺铮拉过苏槿之的手,让她在旁边的红木椅上坐下,给她夹了一个她爱吃香芋点心。
贺铮自己也吃了一个:“我要是不喜欢你,我能亲你吗?”
苏槿之把点心当贺小五咬:“你自己都说你具有牺牲精神。”
贺铮:“我的革命觉悟没那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