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儿臣并未想过,还请父皇示下。”
“厉天润为大齐操劳一生,落得疾病缠身,这一战结束后不能让他继续耗费心血,你可加封他国公之爵,请他回江南休养。他若不愿在京城常住,可择一山清水秀之地作为他的封地。”
“儿臣遵旨,那靖州大都督一职可由何人接任?”
“刘守光。”
“是,父皇。”
“刘守光赴任靖州之后,淮州都督府和定州都督府可合二为一,由陆沉执掌东线军权。萧望之也老了,不宜继续在边疆苦熬,让他回京担任军事院首席军务大臣。”
“是,父皇。”
“另外,厉天润卸任之后,提拔其子厉良玉为兵部侍郎,至于其女厉冰雪,她若不愿离开行伍,那便将其调到陆沉身边。”
李宗本抬起头来,他意识到这句话暗藏的深意。
厉天润加封国公卸任靖州大都督,厉良玉入兵部任侍郎,这两个安排其实是削弱厉家在边军的影响力,而让厉冰雪保留领兵之权,并且名正言顺地跟陆沉在一起,未尝不是一种安抚的手段。
他恭敬地说道:“儿臣遵旨。”
李端不再多言。
他的思绪飘向江北,心中浮现一抹沉重的伤感。
不知自己能否在生命的最后阶段收到那封真正的捷报?
……
北燕沫阳路,雍丘城外。
自从那天以穴地攻城的手段破城之后,庆聿恭的王旗再度屹立在景军阵地上。
长胜军大将乌林答率一万骑兵驻扎在雍丘南边,震慑着白马关内的大齐京军。
夏山军大将兀里坦率八千精骑在雍丘东边游弋,提防着随时都有可能出现的靖州军东线援兵。
庆聿恭麾下将近六万锐卒围住雍丘,这位大景元帅策马立于城外阵地,望着那一骑不断逼近雍丘东面城墙。
城上守军严阵以待,看着那一骑奔驰而来。
河阳军都指挥使张展冷眼望着下方,抬手让周遭的弓手松开弓弦。
那名骑士距离城墙还有二十余丈时,城上响起整齐的呵斥声。
“来人止步!”
骑士勒住缰绳,抬头仰望,高声道:“小人奉大景常山郡王之命,特来求见靖州厉大都督!”
“笑话,厉大都督岂是汝想见就能见?”
张展满脸杀气,寒声道:“有屁就放,不然本将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此刻景军骑士已经处在齐军强弓手的射程之内,只消张展一声令下,这名骑士绝对会被射成刺猬。
但是此人能被庆聿恭选为使者,自然浑身是胆,他面无惧色地望着城上杀气腾腾的守军将士,镇定地说道:“我朝郡王有言,雍丘城已经守不住,我军必然能破城。郡王念在厉大都督乃是当世人杰,倘若他肯罢战献城,郡王保证不会杀害一人,诸位皆能得到妥善的安置。如若不然,城破之日杀戮难免,还望厉大都督能够做出正确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