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让弟弟妹妹请吃饭的道理,何况刚是我把你们俩拉过来的…”
话音刚落,时景微笑着平和道,“明和哥,小葵好不容易请我吃顿饭。她害羞成什么样,您都看到了吧,这次要不收,我俩以后恐怕都不好意思再跟你吃饭了。”
少年永远有自己的节奏,他年纪不大,气质却矜贵平和,说话克制礼貌,却不容人辩驳。
婉拒了段明和送他们回家的提议,双方在餐馆门口告别。
时景仍旧撑着余葵的旧伞,和她一起抵达公交车站。
两人穿校服并肩坐在站台的长椅上。
间门隔不远不近的两分米,耳机里听着同一首《七里香》。
确切地说,是时景拿走了她耳机的另一半。
雨水噼啪落在站台棚顶。
雨幕连成面将外面隔绝,世界仿佛只剩这方寸大小。
耳机里在唱——
秋刀鱼的滋味,猫跟你都想了解。
初恋的香味就这样被我们寻回。
雨下整夜,我的爱就像溢出雨水。
快乐像浪潮,一遍遍冲击着余葵的心灵堤坝。
这一个下午的甜头加起来,抵得上她过去一年吃的所有苦,连空气中讨人厌的阴晦湿气,也全变成了棉花糖味,软绵香甜。
公交车抵达之前,她想起什么,重新从口袋掏出现金递过去。
“差点儿忘了!说说好今天我请你吃饭的。”
时景漫不经心摇头。
“今天吃饭的有四个人,你要是买了单,就是请了所有人一块儿吃,不算。”
余葵急了:“那怎么才算呢?”
车越来越近。
少年瞥她一眼,起身等车,“你把钱留着吧,等下次再请我吃。”
“哦,那好吧。”
余葵假装失落收起钱,实则心里已经乐开花,内心都快要开始鄙夷自己的虚伪!
84路停靠。
余葵站起来才犯难,公交停得离站台太远,大概隔了近两米,中间门这段柏油路洼地积水,起码有七八厘米深,踩一下鞋就浸透了。
她运动细胞不行,试了几下,实在不敢跳过去。
后边还堵了一排车,公交司机不耐地催促起来。
“上不上啊,不上我关门了啊。”
时景刚想问她要不要等下一趟,就见女孩硬着头皮迈开步子,眼看就要落入污水中。
身体快于反应之前,他赶紧将人就要落下去的身形整个抱起来,扛在肩头,淌过脏水上车。
余葵眼前天旋地转。
落地踩在车厢,还心有余悸,没搞明白状况。
时景往箱子里投币,她就这么呆呆看着他浸透的球鞋发怔,待人转过身才追上他小声道:“你干嘛抱我上来,这样你的鞋不就脏了吗?”
时景:“我总不能让一个病号自己踩下去吧。”
余葵懵懂:“没有啊,我没想上车,就是往前走两步,想大点声告诉司机我们上不来。”
该怪他反应太快了?
时景突然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