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拾午给他安排的宅子外面看似平平无奇,里面的布置却尽显奢华。
“我母亲等了我父亲一辈子……”燕归看着陆拾午的眼睛,缓缓道。
“你之前说过一年之内,若是你爽约,我便不等你了。”
陆拾午:“好。”
怕燕归误会自己的意思,陆拾午补充道:“我会守约,不教你多等。”
燕归有些欣慰地笑了,现在这人总算知道多说两句了。
但他并不知道陆拾午把他送到这里,是不想让他被自己生父找到,更不知道他身上还有陆拾午的同心蛊。
他根本逃不掉。
又练了一夜功法,燕归到第二日傍晚才醒,这时陆拾午已经离开。
燕归揉揉发软的腰,起身把十六抱在怀里,控诉道:“你爹真渣。”
这就走了?他被练得浑身酸疼,还要收拾屋子,做饭……
这时,门外传来一声清咳,有些熟悉的声音响起:“燕公子可醒了?”
原来是金风和玉露。
陆拾午也不是全然信任她们两个,如今她们的命握在白貂的手中。
此后,燕归的日子十分闲适。
他每天都会坐在夕阳下,听白貂十六讲些陆拾午的事——
陆拾午在十岁的时候,就一个人去闯万毒窟,被各种毒物啃得只剩半个身子,之后,陆拾午去采九死还魂草和雪莲,又被守护的灵兽和欲夺宝的修士追杀。
正是在那个时候,濒死的陆拾午遇到这只小白貂。
“我本来是把他当食物的。”十六如是说。
结果才吃了一顿,它把人藏起来之后,那人却又活了。
木闻溪时常拿陆拾午试药,甚至用他的血肉炼药,直到陆拾午十三岁的时候,木闻溪死于他手。
陆拾午这个体质,放在修真界,就是天生的炉鼎,老宗主想与他……
燕归从不知道陆拾午受了这么多苦。
更不清楚,这次陆拾午能否化险为夷。
他在此处,改变了样貌,亦更姓改名,就是为了不成为陆拾午的累赘,所以他不能太光明正大地打探合欢宗的消息。
偶尔听到的所谓正派人士的“喜讯”,让他担心不已。
大雪纷纷的某日,燕归听到修真世家谭家主支一脉被灭门时,他以为很快就能见到陆拾午了。
结果冬去春来,还是没有任何消息。
天越来越热,燕归愈发想念浑身冰凉的陆拾午。
仲夏的午后,即使屋内放着冰盆,仍闷热得让人感到烦躁。
燕归一手摇着扇,一手握着陆拾午送他的玉,喃喃道:“你怎么还不回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