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十点,游轮在一个海岛附近停泊。
佟穗把程因霜哄去洗澡,给颜节打了个电话。
对面应下,嗓音有些嘶哑,口中似乎夹着烟,不在意道:“怎么了?”
她耐着性子,“还没忙完?”
“嗯。”
电话挂断,只留下嘟嘟声和佟穗起伏不定的心跳。
有股无名的火蓄势待发的燃着,却不知如何消灭。一个烦字已经不足以涵盖她的情绪。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两人的关系变成这样有名无实的空壳,颜节就像一个笑面虎,什么都对你笑,表面温柔温润,看起来体贴至极,也不会和你生气,他对你冷淡还是热情,全由他的心情掌控,你变得可有可无。
一旦你有反抗的倾向,露出那点刺人的尖尖角,他就会报复性一般的冷你。
一个月前就是这样。
喝醉了酒,肆无忌惮的说些矛盾的疯话。
她在选择去天文台实习之后,被颜节追问为什么不和他说一声,愤愤发了一顿脾气,“我不是让你来我公司和我一起上班吗?”
佟穗不解,“我早就说过我不会去公司当职员,我喜欢天文。”
“什么捕云队,就是挂羊头卖狗肉的空架子,你真以为天文台会认可吗?”颜节拿起她常随身带的那本册子,“每天跟着一群男生跑来跑去,上山下海,看起来就不是正经女生会做的事。”
“颜节,你说话放尊重点。”佟穗气得两手发抖。
“尊重,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尊重?你现在搬出来脱离你父母的保护,就只能依靠我。”
她气极了再接着回怼他,试图和他科普天文,他就默不作声的自顾自做自己的事,像是没注意到她的情绪,任由她发作。
挑战她的底线,把人惹毛了,再居高临下的用轻飘飘语气说道:“我这是为了你好。”
这次的事故,在颜节眼里,不过是她自作自受。
所以他明明看见了她手上那道浅粉的疤,选择了忽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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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因霜抱着那只清洗干净的猫从浴室出来,眼里恢复神彩,笑意盈盈道:“顶层的待遇就是不一样,我感觉我恢复了新生。”
“你刚刚——”
佟穗抢先一步应道:“我刚刚在下面遇到颜节了。”
“他怎么在这?”程因霜是真不知道,随即反应过来,“那个公子哥不会就是颜节吧?”
她把猫放下,一个箭步就想往外冲,被佟穗拉回来,“冷静点。”
“这臭小子当初追你的时候可不是这样,我早就说你们气场不合,他那个时候就像鱼钩上的诱饵,踩着你的心动点往你这钓,钓上来了才发现他是个黑心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