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不让我撑?”她作势要去抢伞。
他挪了挪,又把伞倒向她。“你太矮了,老压着我头。”
“我可以举高点。”
“会淋到雨。”
她固执的说:“我不会让你淋到雨的。”
有人不顾一切冲进雨幕,朝着教学楼奔去。大开的校服随风擦过,发出轻微的摩擦响。她听到他在这杂声里,格格不入的说了句。
“你会。”
佟穗:“你这么不相信我?”
我的意思是,这样的话,你会淋到雨。
不过话咽进嗓子里,他瞥了眼她乱蹦乱跳的脚,伞又往她那边倾。雨晕染在他校服袖子上,延伸,再延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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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被骤然打断,佟穗的双眼也如这场突如其来的雨,蒙上一层不清不楚的雾。
“我记得,我记得他那天回去之后就生了场病,虽然不严重,但是浑身都湿透了,手都是冷冰冰的。”
她慌慌张张而又结巴的回忆起那个回去后的晚上,虔清予的衣服应该是在中午就湿透,上了一下午的课后又撑伞和他回家,外套掩饰似的脱下来翻了个面捞在另一侧手肘。
佟穗的鼻头泛酸,感觉视线又变得更模糊。
虔清予在咳嗽打喷嚏的时候,她还在笑他好孱弱,就应该把伞给她来打才对。
他这人,就是什么都在细节里,不说,只做。
程因霜把她下巴那滴泪蹭掉,“今天就到这吧,说不定,你回去又能慢慢发现更多的东西。”
此刻的窗外,阳光过曝,耀眼得不像冬日。
雨的阴冷却顺着记忆淋下来,一只无形的手把她拖回去,逼着她看清自己的内心,和那个什么都做了,却什么都不愿意说的傻子。
太多了,不需要她再仔仔细细的回忆,就能发现,虔清予的喜欢,早就在无声无息的行动中体现的淋漓尽致。
“我、我回去了。”她慌张起身,把包往肩上一挂,冲了出去。
打上计程车时,想起什么似的,打了通电话,安心的回桂港湾。
虔清予在浴室给身后的疤摸祛疤膏,印子其实已经没那么明显了,佟穗今天的胆子要是再大点,说不定就会看到他身后这道养了三年的疤,只剩浅褐色的一条长纹贯穿,游蛇之势,快而不凶。
再淡点,应该就不会吓到她了。
到时候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这道疤也带着那些尘封往事彻底和他们告别。
他其实没想着要过早的和她发生关系,只是想慢慢化解她对亲密关系亲密接触的阴影。
牵手、拥抱、接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