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智伊一开始,确实是抱有侥幸,往常不是没有过有人跳楼被人劝着不要跳而且同情心疼她的例子,她从小到大,就是众星捧月,真的假的都不在乎,只是享受那种被围绕的感觉,她以为,自己都被骂到这种境地了,还会更坏吗?
事实是,会。
当她发现局势已经是不容逆转之后,最后那点防线也就此崩塌。
原来人作恶多端,是真的会遭报应的。
既然来不及道歉了,那就以死应了大家的心愿好了。
人的一辈子就是一个圈,你困在这个圈的一个节点走不出去时,就永远只能反复循环,痛苦过后依旧是痛苦。
虔清予在混乱之中,给程因霜打了个电话。
如果庆智伊真的以这样的结果结束生命,那影响的就不止他们这群人的过去,而是永远住进他们余生的记忆之中,带着愧疚痛苦一生。
程因霜到场,已是10分钟后,她住所离科均大厦不远,但由于大家都抱着凑热闹的心态,车流量变大,堵在不上不下的位置,让人焦急。
她开门下车,一路跑到科均大厦楼下。
逼着自己冷静下来后,说话的声音依旧发虚。找警察说明情况后,她被保护着走到中心,手里拿着扩音话筒。
朝着楼上喊,“庆智伊,我是程因霜。这是我们四年间,第一次正式碰面。你应该也不想这么狼狈的见到我吧。”
她的声线颤抖,只因看见悬挂在防护栏周边,只要放手,就会酿成大祸的庆智伊。
“我要的是你正式的道歉,不是放赖的以死相逼。你现在安安全全下来,我们还有可以谈判的余地。”
拉庆智伊的消防员的手和额头都因不堪重负青筋暴起,两人的手已经渗出细细密密的汗,摩擦力减小,随时可能滑出去。
战线拉得越长,对在场的人就越不利。
在听到程因霜的这两句话话后,群众安静了几秒,转而叽叽喳喳的讨论声或清晰或模糊的落在她耳边。
“你不是被霸凌那个吗?都被那样对待了,道个歉就行?”
“这么好拿捏,难怪会被霸凌。”
“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自古以来的老话,没有错。”
……
他人的言论,是不分场合,不分性别,甚至不分年龄,不过脑的通通从一张一阖的嘴中说出口,敲击着人的心理,影响人的判断力。
墙头草,随风倒,哪边势头起,群而跟之。
警察们看不下去,但人的嘴,哪是那么容易捂住的呢?
庆智伊似乎有了松动,猛地坠下三分,心怦怦狂跳。高空中的失重感最挑战人的心理承受能力。
她哭着大喊,“拉我上去,我要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