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里抹上一层金光,随处可见的绿扬着尾端的亮点折射一些光晕。他抬手遮了遮眼,“来了。”
他把手机收进口袋,跟上jerry的脚步。
jerry揽住他肩膀,笑得畅快,“刚刚电话里是?”
“我老婆。”下意识的中文让两人都楞了楞,他摇摇头,解释道:“ywife。”话里说不尽的自豪。
“你结婚了?”jerry难以置信的摸了把金发,“你回国就是为了结婚?”
他一被这么追问,反而不好意思,耳根泛起红晕,闷“嗯”一声,“下次带你们看看。”
外国人似乎天生就知道如何保持恰到好处的分寸,即使两人关系不赖,他有想追问的意思,也依旧礼貌道:“她一定很漂亮。”
会议持续到晚上九点,中途休息几次,他给佟穗发的几条消息都没收到回应。
整个人显得有些心不在焉,教授轻咳提醒他好几次,最后几乎是卡着点结束。
教授把相关事宜和虔清予交接,又给他写份推荐信,语重心长的说:“你们中国人有句古话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你当初因为养病受到不少争议和排外,我没能尽量帮你减轻这份伤害,感到很抱歉,你事事求做最好,既然如此,该放下的要能及时放下,不要半途而废。我不相信你会愿意当个简简单单日复一日做着重复的工作而不提升自己的人。”
他什么时候把自己当过玉器,只是在他人眼里如此而已,遇到佟穗,就早已把当初那些所谓附加在他身上,要他完美的定义通通打破。
说来矫情,但他那晚,抱着熟睡的她没来由的说了句。
“若你身陷圄囹之局,我愿俯身做你逃离围墙的垫脚石。”
“所以,把手给我。”
把一切交给他,让他来当那个被利用的人,就够了。
他将毫不犹豫的给与她所有支持和信任。他于她而言,就是这样宁愿俯身的角色。
大道上的蓝花楹一夜间风吹花落,满地蓝花瓣。
远处图书馆还亮着着灯,周围的路灯通通亮起,他回绝jerry去酒吧的邀请,一个人走在回酒店的路上。
昏黄灯光映衬着卷起的蓝花瓣,有些鬼魅的艳丽。
想到国内的暴雪天气以及时常不省心不吃晚饭的佟穗,他又接连拨了好几通电话,显示关机。
他是真的有些急了,给程因霜拨,关机,给佟甄拨,无人接听。
无奈之下,他甚至有些想报警。
下一刻,一阵温热而又柔软的触感从他背后贴上来,双手揽住他腰身,声音轻轻的,“虔清予。”
虔清予感觉自己浑身都是僵硬的,伴随着难以置信,他们之间隔着大洋,好几小时的飞行路程,跨越着季节。
从冰天雪地的严冬到炽热闷热的盛夏,周围热风包裹,他单薄一件t恤,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她的轮廓,她似乎还没来得及换衣服,身上裹着件厚外套,拉链头抵着他背脊,因着她用力的拥抱而硌得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