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瑾点头。
“他十七岁入道,25岁筑基,自此上了天韵山,成了那一代最有天赋和威望的大师兄。”
徐瑾听得专注。
“又过了数年后,他不知从哪儿领回来一个小姑娘,抱着他后来常带着的那把青莲剑,约莫这么点大,”沈彦松抬手比划了一下,“瘦骨嶙峋的,像是吃了许多苦,被他带回来后就成了他的小尾巴,临安去哪儿,她都要跟着。不管别人问什么,她都不回答,只理会临安一个。”
“后来山上都传开了,说那是他的童养媳,”沈彦松说着,笑了下,“那当然是在开玩笑,但那姑娘当真了。”
徐瑾抱着猫的手微微收紧。
青莲剑……原来是那姑娘带回来的吗?
“临安拿着那把剑,在试剑大会上一剑成名后,没多久就飞升成仙,那时他大约不到一百岁,被人尊称一句临安仙座。那姑娘也长大了,没入道,但容貌却也和修道之人一样年轻,”沈彦松娓娓道来,“她依然跟着临安,寸步不离,就像那把剑一样。”
许久,没听到下文,徐瑾忍不住开口询问:
“后来呢?”
“后来?”沈彦松神色愣忡,良久,才轻叹了口气,“临安犯了大错……天道不许他成神,渡劫理所应当地失败了,那姑娘,为了保他一条命,也在天劫中……灰飞烟灭了。”
徐瑾心跳停了几秒。
她万万想不到,顾清崖一直以来苦苦寻觅的渡劫真相,就在这样一个平静安谧的夜晚,毫无预兆地在她面前揭秘了。
缓过一口气来,她看了眼怀里的猫,确定它还没醒,才低声问:“那当初顾清崖醒来后第一次见到你,问你知不知道他渡劫的内情……你为什么说不知道?”
“你不明白吗?”沈彦松像是有些诧异,朝她看过来,“临安既然把这些都忘了,说不定那就是他命中的劫数,我贸贸然告诉他,只会让他方寸大乱。”
“忘掉一些想起来只会痛苦的回忆,也并没有什么。不是吗?”
徐瑾默了默,无言反驳:“以他的性格……他迟早会知道的。”
“可他现在不知道,”沈彦松微微一笑,“世人命数,皆有天定,神仙也不例外。况且以后的事,谁说得准呢?”
徐瑾闭了闭眼,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犯的什么错,要天道罚他轮回千年、恶鬼缠身?”
沈彦松却拨弄着手里的佛珠,笑着摇摇头,不再继续说下去:“这些,你不如等他恢复记忆后,亲自去问他。”
徐瑾抬眼,问:“所以你又是为什么会告诉我这些呢?”
“你不是问了吗?”
徐瑾毫不退让:“谁问你都会说吗?”
“我说过,你是特殊的——对临安来说,”沈彦松笑道,带了几分暗示的意味,“你或许不知道,你就是他收到巨大刺激后,分裂出来替他承受苦痛的另一个自己。”
“他应当没和你说过吧?你的存在,就是为了接受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