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崖向来散漫不羁,五湖四海都是朋友,多交一个少交一个,对他来说无甚所谓。
徐瑾却误以为他不相信自己,又不善言辞,难免有些生气,这场面被沈彦松撞见过一次,于是徐瑾的存在也正式进入了沈彦松的视野。
百年时间眨眼而过,这些年他们去过许多地方,也“恰好”同行过不少路,沈彦松从未对顾清崖真正做过什么,相反,有时顾清崖遇到些无法解决的麻烦,也是他帮忙解决的。
徐瑾在和朱小婉的朝夕相处中听多了她说沈彦松的好话,也慢慢对他们放下了戒心,以为确实是自己多虑了。
无岱道人五百岁大寿那一年,几人结束云游,回到了天韵山,为老人家贺寿。
不多久,又到了顾清崖和徐瑾的生辰。
——徐瑾诞生的时间原本和顾清崖是不一样的,但她早年随着玉佩流落战场,过得混混沌沌,压根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产生灵智的了,于是干脆和顾清崖过同一天的生辰。
即便玉佩和剑已经完全变成了两个法器,但他们却依旧越发亲密,这些年生辰什么都互相送过,到这一年,徐瑾实在不知该送什么,最后听了朱小婉建议,做了条剑穗。
收到东西时,顾清崖就笑:绑在剑上的,究竟是送你的还是送我的?
刚来天韵山时,徐瑾孤僻、冷漠又刻薄,但这些年过去,性子被他养得越来越外向,闻言也能面不改色回道:我就是你的剑,我的不就是你的?
顾清崖说:行。
于是那条穗子就这样被系在了剑柄上,往后数年,总被顾清崖拿在手上时时把玩。
而顾清崖送她的礼物,是那块贴身携带了数百年的玉佩。
送出去时,他还提出。要她在上面刻下自己的名字。
问及缘由,顾清崖只勾唇,玩笑般道:刻下你的名字,这样不管你在哪里,只要你握住玉佩,在心里默念我的名字,我就能随时来到你身边。
什么顶级的传送阵都没他说的离谱吧?
徐瑾嗤之以鼻,却还是在他的软磨硬泡下,刻下了自己的字。
因为是第一次在玉佩上刻字,即便她紧张得瞒着顾清崖提前一晚在屋子里用木头刻了很久,第二天拿起刻刀时,雕琢出来的字也还是歪歪扭扭。
简直看不出来是个“瑾”字。
顾清崖握着玉佩笑了半天,看她恼羞成怒,方才收敛起表情,安抚道:没事,我知道是什么字就行了。
这是独属于他们的秘密。
徐瑾冷哼一声,扭头走了。
然后又被顾清崖追上来,把玉佩塞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