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阮阳平的自以为是,陆知杭料定他会答应,原因无他,这种即兴创作就是对方最拿手的。
果然,乍一听这要求,阮阳平怔了会,一拍扇子喜道:“就如此吧!不过到时若是我们二人都未谱出完整的曲子,就看谁作出的残曲更精妙。”
阮阳平之所以如此补充,就是怕届时陆知杭与自己未能在两刻钟内成曲,这轮比试会作废或者平局,他自己能否成曲不一定,但是几段曲调还是不成问题的。
既然比试的双方达成共识,许管家自然也没意见,当下就计起了时。
符元明的书房内除了藏书,乐器也放了不少,其中就有一架名贵木料制成的古琴。
阮阳平深怕陆知杭和他抢这独一架的乐中君子,以己度人的他快步上前,小心翼翼地放在桌案上,指尖拨动琴弦,悦耳的音调就缓缓传来。
他胸有成竹的在几根琴弦上来回拨动调试,嘴边哼着曲调,似乎真在认真谱曲,不稍片刻就进入了状态。
两刻钟的时间不多,但对于阮阳平来讲,即兴谱曲还是没问题的,至于质量如何,全看老天赏脸,兴许灵感来了,著作一曲流传天下的名曲也不无可能。
阮阳平这会正在兴头上,心中灵感不断,古琴的争鸣声不时在屋内响起,余音袅袅。
反观陆知杭这头,却连合适的乐器都没寻到。
许管家见他怔在原地,欲言又止,试探性道:“公子,可需要老奴为您去屋外拿一架古琴来?”
“不必。”陆知杭笑了笑,还未细想就拒绝了。
就在他话音刚落下的时候,不知何时跑出去的陆昭匆匆而来,火急火燎地拿着手中的洞箫。
“公子,萧来了。”陆昭气喘吁吁,喟然道。
“嗯,辛苦了。”陆知杭接过那古朴的洞箫,温柔致谢道。
阮阳平乍见他居然想用洞箫吹奏,眼中也是略微诧异了一下。
不过片刻后,他就笑了。
因为对方还在笨拙的摸索着,时不时吹几个不成调的音,根本就是一副一知半解的生疏模样。
许管家适才还担忧起陆知杭的乐器,如今瞧对方这模样,简直不忍直视。
陆知杭面对许管家和阮阳平的质疑,神色淡然,好似没看见一般。
他压根就没打算真的现场谱曲,也没有与之匹配的能力,只要随意吹奏一曲他曾经听闻过的曲子就是了。
从阮阳平踏进门挑衅那一刻起,他就知道对方对他没有一分的尊重,成心想给自己难堪,赶出符府。
既如此,他也不会给阮阳平好脸色看。
两刻钟的时间转瞬即逝,阮阳平在陆知杭拿到洞箫后没多久就停止了拨动琴弦的动作,心中一小段曲调已经在脑中缓缓响起。
许管家见陆知杭从容冷静,不疾不徐,眉间不由皱起川字,忍不住摇了摇头,有些失望。
陆公子想来应该是要直接放弃这一局了,可他应该明白,阮公子诗词棋艺具是出类拔萃,既然不能在音律一道取胜,更何谈其他?
答应与之赌斗,实在是自取其辱!
不过,既然这赌斗是双方共同的决定,他也懒得操心,左右他就只是个下人,做好分内之事即可。
“时间到了,阮公子先演奏曲子。”许管家洪亮的声音在书房内回荡。
他料想陆知杭这会曲子估计没想出几个能成调的,出于扶贫的心态,故意先让阮阳平先来,好给陆知杭一点准备时间。
不过就一盏茶的功夫,实际上也没什么用,聊胜于无。
许管家的小心思阮阳平隐隐有所察觉,但他并不在乎,甚至觉得如此更妙。
他适才谱曲时灵感顿发,心中竟已经有了一曲完整的曲子,虽说还需要完善,有诸多不满意的,用来会会陆知杭这乡野之人已是够用。
他瞥了一眼云淡风轻的陆知杭,嘴角的讥笑又深了几分,他这师弟还真是不知者无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