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在马球场上,我目睹了你为贺小侯爷看诊。”
叶蓁恍然,她是从民间被寻回来的,名字带蓁又会医术,这世上不可能有这么多的巧合,谢沉霜那个时候知道是她也正常,叶蓁便没怀疑。
他们走一段路后便要分开。
分开前,叶蓁还笑着同谢沉霜道了别,可过身的那一刹那,叶蓁瞬间就绷不住了。她同折枝说了句,“你别跟着我,我想一个人待会儿”,便步履凌乱走了。
谢沉霜是叶蓁第一个动心的人。
谢沉霜长得好看,性子温润,有时候叶蓁逗他逗的过了,谢沉霜也只是叹口气,神色纵容无奈看着她,既不生气也从未对她说过半句重话。
再加上后来,谢沉霜答应娶她,并且在其归家后,又守诺去春水村来接她时,叶蓁便以为,谢沉霜也是喜欢她的。
可直到今日,谢沉霜先她一步说,从前那些事,过去便过去了,让她不必介怀。
不必介怀?那是她第一次动心,她怎么可能不介怀呢?
也因为这句话,叶蓁突然想明白了许多事。
若谢沉霜喜欢她,当初在她突然说不嫁给他时,谢沉霜怎么可能一句话都未曾挽留,只温润说好呢?
若谢沉霜喜欢她,今日怎么可能会这么平静的跟她说,从前那些事,过去便过去了,让她不必介怀呢?
时至今日,叶蓁才认清一个事实:在春水村时,谢沉霜对她好,是教养使然。谢沉霜归家后,又折返至春水村接她,是君子守诺。谢沉霜对她的那些喜欢,更是她自以为是的误会。
教养使然,君子守诺,自以为是的误会,不必介怀,这每一个字,都像是绵密的针,扎在叶蓁心上,她四肢百骸都疼。
叶蓁蹲下来,将头抵在宫墙上,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
那是她第一个动心的人,她曾笃定的以为,他也是喜欢她的,可到头来,怎么就成她自以为是的误会了呢!
贺潇从这边路过,远远就看见角落里,蹲着一个人,肩膀正一抽一抽的耸动。
贺潇本以为,又是哪个小宫女被人欺负了,偷偷躲在这里哭,这种事在宫里屡见不鲜,贺潇直接转身便要走。但走了两步,他突然嘶了声,又倒退回去,定睛再一看,那人身上穿的不是宫女的衣裳,头上还戴了簪子。
贺潇眼睛一亮,立刻喊了声:“公主!”
然后噔噔蹬就朝叶蓁这边跑过来。
叶蓁听到贺潇的声音,飞快擦了擦脸站起来,贺潇开心跑过来:“公主,真是你啊!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那个呆头呆脑的小宫女没跟着……”
话说到一半,贺潇见叶蓁眼睛红红的,立刻问:“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没人欺负我,我眼睛落了灰,刚才揉了几下。”叶蓁侧过身子,避开贺潇的目光。
贺潇又不是真傻,揉眼睛和哭过他还能区分不出来啦?但叶蓁的身份摆在这里,这宫里除了太后、宣帝之外,就属她和姜曦歌尊贵了。